第(1/3)頁 艾爾鐵諾歷五六六年三月自由都市暹羅 “喂!你說老大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是不是把這當(dāng)成某種改版游戲,以為只要結(jié)拜,忠誠度就永遠不會下降。” “這姑且不論,以老大的文化水平,你認(rèn)為他可能知道那種游戲嗎?” “唔……這倒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你們兩個在那邊說些什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見遭到漠視,蘭斯洛頗為火大,不滿意源五郎、有雪在聽到他的意見之后,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沒……沒什么,大家繼續(xù),大家繼續(xù)。”有雪笑著臉,打著哈哈。 “關(guān)于我的提議,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什么意見。”蘭斯洛環(huán)視眾人一眼,道:“我很開明的,有什么意見,盡管提出來。”話是這么說,不過有雪知道提出反對意見,只是自找倒霉;源五郎則是在思索這提議若是成立,會造成什么影響,自己又能不能利用這影響來做些什么? 暫且不論這提議背后的意圖,在大陸上,結(jié)義金蘭,是種極高層的誓盟,那象征著一群男子之間,因誓約而后市禍福相依,生死與共,永不離棄。如有違誓,則終生為人所不齒。 盡管如此,并不是每一個誓約都能被貫徹以終。雖然在大陸上,確實是有不少異姓兄弟的故事,傳為美談;但相對的,也有許多遭到踐踏的誓約,每一步都伴隨著悔恨的陳跡…… 無可置疑,蘭斯洛提出了一個讓人不得不正視的提案,問題是,其它人的意向如何呢?花次郎以一貫的倨傲姿勢,把目光高高抬起。他壓根兒就不認(rèn)為這群人有與他結(jié)拜的資格,源五郎身份不明,另外兩個人簡直是雜渣那一級的,抱著是什么居心都不知道,這種結(jié)義簡直可笑。 最后,有雪第一個表示贊成,從他雪特人的立場來看,不管怎樣都不會吃虧,這好比窮人永遠熱愛與人共享財產(chǎn),是同樣的道理。 源五郎遲疑了一會兒。這個外表看來極度柔媚的美男子,有著短暫的沉默,跟著,他若有所思地笑了,朗聲道:“好啊!就結(jié)拜吧,能與大家結(jié)為兄弟,五郎覺得非常榮幸呢!” 一旁的花次郎有些吃驚,沒有想到源五郎會如此自折身份;但是,再想深一層,從他在打賭的那些話看來,這人對蘭斯洛幾乎保持著絕對袒護的態(tài)度,那么會有這樣的舉動,也就不奇怪了。 蘭斯洛也有些意外。雖然沒有像花次郎那么明顯,但自己也感覺得出,這外表文弱的源五郎,絕非如此簡單,他會這么干脆地一口答應(yīng),確實和預(yù)料中不同。 四個人里面,有三個人同意,該算是多數(shù)通過了,雖然沒有拉到花次郎下海,讓蘭斯洛暗呼可惜,不過這也是想當(dāng)然爾的事,并不奇怪。 蘭斯洛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們現(xiàn)在當(dāng)天立誓,歃血為盟。” “老大,要不要準(zhǔn)備香案?” “好哇,你連三牲祭禮一塊兒準(zhǔn)備吧!” “喔,那我就去……” “去死啦!” 看著蘭斯洛瞪大眼睛,有雪終于領(lǐng)悟兄長說的是反話,安靜地開上嘴。 “英雄也有落魄時,雖然我們今日一文不名,但我相信日后大家都能出人頭地的。” 蘭斯洛道:“我聽老頭……嗯,我聽人說過,結(jié)義首重誠心,只要我們有心,形式上的東西就不必了。”說著,他取出了個盛滿清水的小碗,跟著拋去手里的匕首,轉(zhuǎn)而抽出了腰間的寶刀。 “為了表示誠意,古時有人斬雞頭立誓,亦有英雄壯士斷腕,我蘭斯洛遙想前人,雄心不已,今日決意效法古人……” “哇!老大,別亂來,手很重要,不能亂斷啊……” 有雪聲音未完,蘭斯洛已手起刀落,用刀尖在指頭上刺破一點,滴了小小一滴血進碗里,動作落差之大,讓素來以寡廉鮮恥著稱的雪特人,吃驚得險些嚇掉了下巴。 “本來呢,血是要流多一點,以表心跡,不過我體諒大家身體虛,滴一滴聊表心意,這樣就可以了。”心里打著歪主意,蘭斯洛大言不慚,開始宣誓。 “我,蘭斯洛,從今日起愿與諸位兄弟,同甘共苦,禍福相依,如有違誓,教我日后不得善終。” 誓言聽起來很完美,但不知是發(fā)音不正,還是怎樣,當(dāng)說到具體誓言時,蘭斯洛念的卻是同甘共“煮”、禍福相“離”。姑且不論“同甘”,很明顯的,這個提議結(jié)拜的男子,一點都沒有與兄弟“共苦”的意愿。 而這一點也默默地看在其它人眼里,源五郎苦笑一聲,提刀刺破手指,朗聲宣誓。 “我,源五郎,從今日起愿與諸位兄弟,同甘共苦,禍福相依,如有違誓,教我日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咬字清晰,誓言也說得極為分明,無可挑剔,只不過,當(dāng)他口里宣誓,腳底卻背著蘭斯洛,在地底寫“不”字,這叫“君看睢陽雁,各有稻梁謀”,反正你不仁,我不義,大家也沒什么可說的。 有雪的位置在他背后,看到這幕光景,什么擔(dān)心都放下了,源五郎才一說完,立刻夾手搶過鋼刀,刺破手指,嘴里嘰哩咕嚕地說了一堆。 “我,天地有雪,從今日起愿與諸位兄弟,同甘共苦,袖襠相依,如有違誓,教我日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粉身碎骨,挫骨揚灰,五雷轟頂,男盜女娼,一門英烈,絕子絕孫,上刀山,下油鍋……” 嘴上發(fā)誓像吃生菜,腳底就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地“不”個不停,蘭斯洛看不見,還以為這雪特人真是豁了出去,發(fā)那么多毒誓也不怕應(yīng)誓,果然忠肝義膽、義薄云天到了極點。 在上方俯視的花次郎,把這場荒謬的結(jié)拜看得一清二楚,本來氣憤的心情,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這三個偽君子的結(jié)義竟然是如此結(jié)法,日后情誼可想而知,只怕不用大難臨頭,就各自爭著先飛了。 或許是想譏嘲一下吧:當(dāng)有雪發(fā)完誓,花次郎驀地躍下樹來,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取過寶刀,席地坐下,冷笑出聲。 “哼:各位拜的好兄弟啊!小弟受諸位豪情感召,自身雖然不才,故也效法一二。” 說著,也學(xué)有雪適才的姿態(tài),信口胡謅。 “我,花次郎,從今日起愿意與諸位兄弟,同甘共苦,禍福相依,如違此誓,情愿日后萬雷轟頂,萬箭穿心,萬蛆鉆腦,萬蟻蝕身,萬毒侵體,萬……” 誓言說了一堆,刀子卻只是在手腕旁晃來晃去,反正大家做戲而已,這血滴不滴,早已沒了意義。話還沒說完,源五郎突然往左一跌,撞倒了旁邊的有雪,而有雪好死不死,整個人壓往正滿口胡言的花次郎。 有雪甫動,花次郎立即警覺,空著的左手推出擒拿,要把有雪摔出,卻有一股詭異勁道透過有雪急速襲來,花次郎一時應(yīng)變不及,推出的左手給反壓了回去。 只聽見“唉唷”一聲叫痛,有雪給花次郎投擲了出去,而后者卻怔怔地楞住,看著自己的手腕。有雪剛才那一壓,恰好讓刀刃自他手腕上劃過,登時血流如注,一道血流,自手腕成串滴往碗中。 “嘩!表明心跡也不必割成這樣吧,花老二,我要對你另眼相看,你真是義氣中的義氣,義得不能再義了。”還弄不清楚狀況的蘭斯洛,感動、佩服得五體投地。 花次郎則是楞在當(dāng)場,他知道蘭斯洛的刃有古怪,所以剛才急凝護體真氣在左手,自信能擋住任何利器一擊,哪知卻還是給傷了,這柄神兵……可能比估計中更有來頭… 蘭斯洛瞧他對刀發(fā)呆,全中不安,趕忙將刀取回,而花次郎看到了手腕上的血跡,這才清醒過來,在感到劇痛之余,他爆發(fā)了盛怒。 “你……你們……” “唉!真可憐,有人打賭賭得快,輸?shù)酶爨福 ? 源五郎別過臉輕嘆,一臉無辜的表情,而有雪則是滿面驚詫,喃喃道:“哇!誓言發(fā)得那么毒,全是萬字輩的,花二哥你不怕將來應(yīng)誓,死得奇慘無比啊!” 誓已經(jīng)發(fā)了,生米早成熟飯,此時發(fā)惱無濟于事,總不成當(dāng)場就宰了這三人出氣吧! 百般氣惱之下,花次郎吃了這個悶虧,恨恨地瞪了源五郎一眼,重新坐下,冷笑道:“大家走著瞧!” 蘭斯洛這時也看了出來,花次郎挨了個大悶棍,只是此刻不宜趁著便宜賣乖,還是打鐵趁熱,正事要緊。 “好,既然大家都那么有心,我非常欣慰,我們四兄弟現(xiàn)在決定一下排行吧!” 蘭斯洛道:“我今年一百二十五,大家呢?” 為了某些虛榮心,蘭斯洛虛報了歲數(shù)。 搶在有雪之前,源五郎笑道:“小弟今年十八,非常年輕,還請諸位兄長指教。” 他外表雖然年輕,但照風(fēng)之大陸的常理來判斷的話,至少也過一百,這么說不但是竄改,還大大有可能是省略百位數(shù)之后的結(jié)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