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懂了吧,感情就是要朦朧才有美感呢,要是我表白了,人家沒有那個意思,我多寒磣呀,只要不說出來,我永遠(yuǎn)有希望,也有個念想。說不定真的會有夢想實現(xiàn)那一天,原來他也暗戀我。” “你就異想天開吧。”鄭微說,“說不定等到你們在老年人大學(xué)里碰面的時候,雙方死了老伴,他才這么跟你說。” “我呸。”朱小北搖搖晃晃地?fù)渖先ィ钶该_,“鄭微說說你的遠(yuǎn)大夢想。” 鄭微托著發(fā)燙的腮,問道:“你們知道婺源這地方吧。” “知道,不就是那個油菜花特別出名的旅游景點嗎?”朱小北答得很快。 “嗯,就是那里,我的夢想就是要去婺源。” 阮莞就笑了,“如果我沒記錯,婺源應(yīng)該就在你家鄉(xiāng)的那個省內(nèi)吧,想去還不是容易的事,用得著當(dāng)做夢想嗎?” “就是就是,喝糊涂了。”朱小北舌頭有點大。 鄭微揮揮手,“你們不懂。婺源是離我家不算太遠(yuǎn),那地方我沒去過,但是從小就不斷地聽我媽媽說起,婺源當(dāng)?shù)赜袀€小村莊叫李莊,那是我媽媽當(dāng)年插隊的地方,李莊里有棵老槐樹。媽媽說,她當(dāng)年就是在那棵樹下遇見了她的初戀情人,也是在那里私定終身,最后還在那兒送走了她最愛的人。她年輕時候所有的愛、恨、喜、悅、傷悲都是老槐樹作證,太浪漫了。我老在心里想著那棵老槐樹,感覺它好像就在我心里一樣,所以我一定要去婺源,去找那棵樹。當(dāng)然,不是一個人去,而是跟著我愛的——也愛我的那個人去,讓老槐樹也做一回我愛情的見證。”說著,她幸福的小臉又黯淡了下來,“原本我以為我可以跟林靜去的,可是,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了。” “你們在干什么呀?”鄭微的話題被推門的聲音打斷,黎維娟和何綠芽同時回來了,何綠芽看到她們的這副樣子,不可思議地微張著嘴,黎維娟卻跺腳說道:“你們?nèi)齻€居然在宿舍里喝酒,怎么可以這樣,要是被老師和舍管的阿姨看見,吃不了兜著走,太墮落了!” 鄭微嘴一撇,“就算老師來了,麻煩的也是我們?nèi)齻€,怎么都連累不到你身上,你火燒屁股似的跳什么?” 朱小北拍拍屁股站起來,“黎維娟同志,要我說,宿舍長都好像都還不是你吧?所以你也犯不著操那份心,該干嗎干嗎,我們墮落我們的,你繼續(xù)崇高你的不就行了?” 只有阮莞低頭收拾著地上的空罐,“都少說一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