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復地吸吮著她的唇瓣,然后短暫地抽離,“鄭微,你能不能不要咬緊牙關?” “哦?!彼媸莻€聽話的孩子。 很久之后,他把她攬在胸前,兩人長長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時,她低不可聞地抱怨,“你真壞,你怎么知道要把舌頭……你說,誰教你的。” 他的胸口因笑聲而輕輕震動,“笨蛋,那是男人的本能?!? “為什么我沒有這樣的本能?” “那你就只有笨鳥先飛,多多練習。” 鄭微的辯駁消失于無形,她最后記得的只有他的一句話,“你為什么一定要睜著眼睛。” 她說,“我想要記住今晚的月亮。” 真的,那個晚上月亮太亮了,蠟染一般的天幕一顆星星都沒有,月光將周遭的云層熏染成昏黃。 那是她一生之中最亮的月光。 鄭微有些愧疚,她想,她一定是把阿正的正事給耽誤了,因為那天晚上他把她從操場送回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就連宿舍樓下的大鐵門都已經鎖住了。鄭微不得不隔著門叫醒了剛剛睡下的舍管阿姨。阿姨披著衣服皺眉來開門,看見是她,便說了聲,“咦,你不是402小鄭微嗎?” 鄭微嘻嘻一笑,“謝謝阿姨。”人已經一溜煙地跑上了樓。走到二樓轉角的時候,她看到他還站在原地,隔著那么遠,也不好說什么,唯有看著他傻傻地笑,他揮了揮手,示意她去吧,自己也調頭離開。 宿舍里已經熄了大燈,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經各就各位,看見她興沖沖地回來,阮阮才說:“嚇了我一跳,剛才還在擔心你失蹤了?!? 朱小北則氣呼呼地說,“老實交代,去哪鬼混了?你一個正主兒溜了,把我們一群人扔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就是?!崩杈S娟拖長了聲音,“你走的時候,許公子難過的樣子,我都看不下去了。” 她們七嘴八舌說的話鄭微一概充耳不聞,她靜靜站在宿舍的穿衣鏡前,借著何綠芽床上臺燈的微光,端詳著鏡中的自己,一遍又一遍。熟悉的眉眼,究竟是哪里不一樣,是瀲滟盈動的眼睛,還是嬌艷欲滴的嘴唇……她伸出手,將無名指輕輕點在鏡中人的唇上,她想,她是真的醉了。 那天晚上,她是跟阮阮擠在一起睡的,兩人竊竊私語至半夜,誰也不覺得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