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優美的曲調從他的琴弓下傾瀉而出,龐倩遠遠地看著他,只覺得在那曼妙的音色下,一身黑衣的謝益像是在演一出唯美的MV。龐倩聽得如癡如醉,不知不覺間雙手就揪住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那是謝益的外套,她看著遠處的那個俊美少年,覺得老天怎么會對一個人如此慷慨,把一切的美好都給了他。 顧銘夕一直沉默地站在她身邊,謝益的完美在她眼中映出的光彩,全都落在了顧銘夕的眼里。 就在龐倩淪陷在謝益的琴聲中時,另一個琴音突然加入了進來。那個琴音和謝益的琴音完全不同,謝益是溫柔的,理智的,美妙的,涓涓細流型的,而另一個琴音是狂野的,炙熱的,摧枯拉朽的,極具爆發力的。 龐倩和顧銘夕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穿著優雅長裙的肖郁靜,拉起琴來簡直投入得叫人心驚,她歇斯底里地甩著頭發,琴到濃時,甚至不管不顧地在臺上走來走去,她飄逸的裙擺在腳下飛揚,表情沉醉,眼神虔誠。 她的琴音完全壓制了謝益的琴音,龐倩總覺得,謝益試圖反抗,他也變得亢奮,偶爾也會顛覆之前帥氣的站姿,一邊演奏,一邊在臺上走動。他本來沉靜的面容漸漸地變得扭曲,濃眉都皺了起來,也情不自禁地甩起了頭發,琴弓拉得野性而癲狂。 龐倩覺得自己就像在看兩個瘋子,他們哪里是在二重奏,他們分明就是在斗琴!但是,為何連她都被他們感染,身上每一個細胞都興奮了起來。龐倩覺得自己大氣都不敢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臺上的兩個人吸引。 當肖郁靜和謝益一起收了最后的一個音,臺下一片安靜,幾秒鐘后,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連著后臺的一堆人都拍手不停。謝益主動牽起了肖郁靜的手,兩個人向著臺下鞠躬,然后手牽手地回到了后臺。 謝益滿頭滿臉的汗,好像跑了個一千米似的,肖郁靜的鼻梁上也是一片小汗珠。到了后臺,她立刻松開了謝益的手,走到了顧銘夕身邊,把琴放回琴盒,提起塑料袋說:“我去換衣服,麻煩你等我一下。” 謝益半張著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龐倩湊到他身邊,啪啪啪地鼓起了掌,說:“太精彩了!謝益!你和肖郁靜都拉得好棒!明年你們一定要再一起上!” 謝益虛脫似的坐在了椅子上,搖著手說:“開玩笑,我要是再和她一起拉幾回琴,我壽命都要短十年。” 這一首小提琴二重奏深深地印在了龐倩的腦海里,一直到幾天以后,她在顧銘夕房里做作業時,都忍不住要拿出來說一說。 不管是肖郁靜和謝益的服裝,還是他們倆傲人的氣場,或者是他們演奏時的狂熱狀態和呈現出的驚人效果,都令龐倩津津樂道。 但是,顧銘夕卻很少就此發表自己的看法,龐倩問他:“你不覺得謝益和肖郁靜很厲害嗎?” “不覺得啊。”顧銘夕淡淡地說,“聽謝益拉琴都這么多年了,很早就知道他拉得好啦。” 龐倩撇撇嘴:“那你總沒有聽肖郁靜拉過咯。” “我不覺得她拉琴有什么特別的。”顧銘夕看著龐倩,慢條斯理地說,“我覺得,打鼓時的肖郁靜,要比拉琴時的她,更特別。” “為什么?”龐倩問。 顧銘夕回答:“她是非洲回來的女孩子,更適合原生態的東西。” 這樣高深莫測的話,十六歲的龐倩是不會懂的。 夜里,顧銘夕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大概,全校只有他一個人會注意到那個挺鄉村的節目——八個女生跳的印度舞。 她們排練得并不好,跳得也不整齊,顧銘夕的視線從頭到尾都跟隨在那個小個子女生身上。她赤著腳,很努力地舒展著身體,臉上一直帶著刻意的笑。 旋轉的時候,她屁股后面的假辮子高高地甩了起來,顧銘夕知道龐倩很快樂,這是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事情。她是個喜歡嘗試新事物的人,喜歡吃新的零食,喜歡聽新的歌曲,以前,他帶著她第一次去坐火車、坐地鐵,她都特別特別高興。 她長大了,有了越來越多的朋友,也有了越來越多的興趣愛好,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時時刻刻地與他在一起了。 也許哪一天,她會變得越來越好,真正地蛻變成一只天鵝。 只是,到那時,她還會看到他嗎? 黑暗中,顧銘夕回憶著龐倩跳舞時那張生動的臉龐,她搖曳的身姿,靈巧的雙手,還有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 漸漸的,漸漸的……他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顧銘夕真的幫龐倩惡補了一個多月,幫她講數理化,監督她背英語,甚至將火箭班的一些卷子拿給龐倩做。一個多月的高壓政策雖然叫龐倩叫苦不迭,但在期末考試時還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進步得十分明顯,在(7)班得了第二十四名,年級排名也上升了許多。 李涵和龐水生一起去開家長會,回來時,李涵面色陰沉,龐水生紅光滿面。 顧銘夕只有年級第十二名,這樣的名次自然令李涵失望。龐水生見李涵不高興,心里有些愧疚,對李涵說:“下個學期,小孩兒們學習更忙了,我去和我家丫頭說一聲,叫她別去打擾銘夕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