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鐵血總督-《鳳傾天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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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見到新任總督大人,為何不拜?”
……
又是一瞬窒息般的安靜。
一霎之后廳堂里的人在抽氣,廳堂外的人在驚呼。
“新總督!”
“新總督竟然已經早來了!”
“總督殺了海二爺!”
……
廳堂里的靜海地頭蛇們早已呆了——萬萬沒想到,想象中還在車內,奴顏婢膝來討好海鯊府,妄圖在夾縫中求生存,因此被他們蔑視的總督,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讓步。
這個女總督,竟然半路截殺了截殺她的人,還兵分兩路,一路護衛儀仗繼續慢慢走,麻痹他們;一路則由自己親身改裝,冒險入海鯊府,里外應和,雙管齊下,一出手就殺了海二爺!
何等的智慧心機,縝密可怕!
聽說過她狠,揣測過她的狠,今日對著滿堂鮮血,一地人頭,被開膛的狼藉的大佬尸首,才知道太史闌的狠,永遠超越想象!
滿堂的人便還有斗志,此刻也被眼前景象震懾,更被高踞上座,對著這地獄般景象面不改色的總督大人震懾。
大家已經忘記了她剛才的嘔吐,只記得她凌空下劈的決斷,和此刻俯視終生的淡定。
這才是真正殺人如麻的大將,魔神般的冷酷。
太史闌穩穩地坐著,十分感謝那神奇的藥效,此刻她的狀態和威嚴,也是這整個計劃里的重要一環,失了氣勢,這第一步的壓服就打了折扣。
她將一杯熱茶慢慢喝完,平復翻涌的氣息,才掀起眼皮,冷冷又看了一圈。
今日海鯊堂上,聚集了靜海城最重要的勢力首腦,而最關鍵的是,海家也有海家的規矩,這些人進入海鯊堂,是要解劍的。
沒有武器,就沒有了底氣。
但是無論如何,這起身一拜,還是在靜海城真正的最高議事中心海鯊堂一拜,其所包涵的意義太重,就等于是靜海城的所有勢力,今日一見,就被新任總督折服。
日后便是想要搞什么事,今日當眾這一拜已經輸了氣勢。
江湖上氣勢尊嚴比什么都重要,今日眾人就算心驚,就算想要保命,但這領頭起身一拜的勇氣,還真令人躊躇。
誰在海二爺尸首前領頭拜總督,誰就是回歸后憤怒的海鯊的仇人!
眾人想到這一點,都激靈靈打個寒戰。
海鯊這個人,這些年老了,不出手了,很多事交給了海虎,甚至還會跑到女婿家養老,但這并不代表,眾人會忘記他的可怕與兇悍。
這是個兇名垂靜海三十年的頭號人物。
三歲喪父五歲喪母,喪父和喪母那兩年,都恰逢海涸,所謂海涸并不是指大海干涸,而是人為造成,是海上零星勢力聯合起來禁海,驅逐漁民,不允許漁民下海捕魚,被到處驅逐的漁民很多人餓死,尤其是孩子。但海鯊活了下來,后來有傳說說第一次海涸他和母親吃了父親,第二次海涸他吃了母親。
十三歲的時候他帶著本村的漁民,自愿為一個海盜窩做海上向導,然后尋機會殺了那老大,殺掉了所有的海盜,把那窩里所有的女人都玩遍,再扔進海里。
十四歲的時候他接了一個南洋大客商一筆大生意,為他下海捕撈名貴的巨型海珠,雙方交付錢物時他看上了那客商富可敵國的家產以及他美麗的女兒,將富商殺死,奪了他的一切,自此換他富可敵國,用沾滿鮮血的第一桶金建立了他的海上王國。
他的王國里沒有懲罰,只有死亡,錯的代價就是死。但他也是打賞最為豐厚的主子,跟隨他的老將,如今也都富可敵國。
他每天生吃海膽,睡覺永遠不用棉被,呼嚕聲響得聲震十里,看似熟睡如豬,但曾有個寵妾和他開玩笑,半夜赤腳摸到他床邊,他前一刻鼾聲如雷,下一刻躍身而起,伸手一抓,生生擰下了她的頭顱。
一個經歷多年搏殺歲月,早已被所有敵人和朋友害怕,被心驚膽寒承認那是個真正毫無人性的兇神的男人。
沒人性,有時候就是沒弱點。
這樣的人,誰敢得罪?
太史闌看著底下那片靜默,她看出他們已經開始怕她,但好像更怕另一個人,一個根本不在場的人。
根深蒂固主宰靜海三十年的老海鯊,果然是一條最兇狠的海上霸王。
太史闌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她不能殺太多人,靜海城自有其平衡,靜海城的力量她根本不想傷損太過,因為之后她還要依靠他們對付東堂。
她要的是降服不是殺戮。
但此刻,如果這些人真的不肯降服,她騎虎難下,也只好繼續殺戮下去。
太史闌對火虎使了個眼色。
火虎慢慢后退一步。他身后是馬車,馬車里,是太史闌的絕大殺器,可以連發的神工弩,南齊只有她這里有。
這還是南齊軍事上的一個秘密,她提供的那一小塊奇鐵,雖然少,卻真的用處極大,容楚拿去后發現,只要在一大鍋金屬熔汁中放入一點點那種物質,就可以改變整個熔爐里金屬的性狀,練出來的鐵,就能經得起神工弩機簧無比強勁的力道。
有這東西在手,組一支強軍便指日可待,不過看容楚的意思,這東西雖然可以用得很節省,但終究還是會耗完的,他并不打算拿出來推廣全軍,只打算在關鍵時候作為秘密殺器。而且這種物質適合用作暗器或箭矢,具有驚人的張力和速度,但用作刀劍并沒有什么特別,而暗器和箭矢是損耗性武器,所以他也在安排軍中巧匠重新設計圖紙,看能不能研制出非損耗型武器,不要浪費這天外之寶一分一毫。
但是神工弩一出,死傷太劇,難免要打破此刻靜海城的平衡,豎敵太多。
太史闌在座上猶豫,心內殺氣散發,廳堂里的人也能感覺到,面色都緊張起來。
外頭開始短兵相接,海鯊府的護衛們同時也大多是慣行海上的兇悍大盜,知道主子被殺,震驚憤怒,悍然出手,太史闌這邊卻是有備而來,長林衛如潮水般涌進,列陣對敵,內五衛裝備精良,又搶占先機,幾個回合之下,庭前海鯊府的人死傷一地。
廳堂中的人開始坐不住,殺戮在前,血色逼眼,然而還是沒有人動。
太史闌眼神慢慢遞向火虎,火虎猶豫一下,退后一步。
太史闌心底嘆口氣。
今日大開殺戒,日后便不能善了,武力震懾誠然有用,可是過剛易折。
她一向不怕殺人,但并不愛殺人,她只喜歡決然殺最少的人,來達到最大的效果。
車子微微向前,裝了沉重神工弩的車身,立即將青石地面壓裂。
眾人臉色大變,霍然站起。忽然有人快步向前來。
太史闌一怔——對方衣袂飄飄,身材頎長,赫然是銅面龍王。
“原來總督大人已經到了。”他沉聲道,“我等有失迎迓,請大人恕罪。”說完深深一躬。
太史闌盯著他,眼神意味復雜。
誰先來打破僵局,也不該是他。
隨即她便笑了,親自下座,扶起銅面龍王,“是龍王吧?久仰,日后本督在此處,還得仰仗龍王幫襯。”
“不敢,我等榮幸。”銅面龍王答得簡練,微微直起身子,接住了她的手。
太史闌一怔。
男女有別,她的扶只是虛扶,并沒打算真的靠上他的手,誰知道他的手一抬,竟然將她手指給握住。
他的手骨節修長,掌心微涼,將她的手指緊緊包容在掌心,竟然是一個沉迷而不愿放松的姿態。
太史闌再次看見他衣袖深處掩著的疤痕。
她眼神一低,淡淡道:“如此,最好。”將手慢慢抽出來。手指完全抽出時,她看見他的手掌微微一握,似待挽留。
他握到了四面帶著血腥氣的空風,似有些悵然地攥拳停留,隨即一笑,無聲地退了下去。
兩人這手底官司,除了站在面前的蘇亞和花尋歡誰也沒看見,蘇亞花尋歡先是驚愕,隨即若有所悟。
有了地位較高的銅面龍王帶頭,眾人都舒了口氣,海鯊的怒火自此有了龍王首當其沖,誰也不愿再拗著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都依次上來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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