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匆匆又是幾日,轉眼到了三月十四。 因下月工讀生們就要來工部實習了,焦順這幾日都在鋪墊此事,明面上逐一獲得了各司郎中的首肯,暗地里則和各處匠官達成了攻守同盟。 前者只能是他親力親為,后者則由劉長有師徒穿針引線。 焦順倒也不指望著匠官們刻意優待工讀生,但實習期間吃苦受累,乃至被排擠打壓都成,就是不能坐視工讀生受人折辱! 因為工讀生們吃苦受累被打壓,對焦順并無什么實質的影響,甚至還能斬斷他們向讀書人靠攏的妄念,進而促使工讀生們緊密的團結在他焦大人麾下。 而任由工讀生們受人折辱,卻會傷到焦順的顏面,更不利于他抬高匠人地位的初衷。 這個要求并不為過,何況要對上的也只是書吏、幫辦,故此匠官們都是踴躍爭先,搶著保證一定會看顧好主事大人的‘門下’。 說起來,最初工部的那些匠官們,對焦順的認同度其實并不怎么高。 雖然焦順得到皇帝超拔進入工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搞出了充氣輪胎,可在匠官們看來,他身上最鮮明的標簽仍然是出身豪奴,而不是什么手藝人。 這也是一開始劉長有師徒,非但沒有主動向焦順投效靠攏,反倒給前任司務廳主事通風報信的根源所在。 但經過這一年多來,焦順一方面展露出在工業上的獨到見解,一面身體力行不遺余力的抬高工匠地位,匠官們對其的認同程度,自然也就與日俱增。 而年前推出樣板戲——外面通常將其稱呼為‘工戲’——更是將匠官們對其的認同程度,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趁此東風,焦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種基于認同感的情緒鞏固下來,在工部組成一個以他為核心的利益共同體。 當然了,現階段即便所有匠官都能夠凝聚共識,團結在他焦某人的大旗之下,想要借此抗衡根深蒂固的文臣集團——哪怕只是工部的文官集團,也完全是癡人說夢。 好在焦順如今還年輕,未來也還有無限的可能。 總之,這天上午焦順和劉長有仔細的核對了一番,新進制定下來的實習章程,先是總結了出幾條不足缺憾,然后逐一研討出了相應的解決方案。 到了下午,他又應軍械司之邀,出席了新式火槍的階段性研討會。 在焦順‘高瞻遠矚’的引導下,經過將近半年立項、研發,基于雜工所的密閉彈倉技術,所研發的連發式步槍已經初步定型,甚至試制出了幾件樣品。 但目前還只是內坊大匠們精工細作的產物,距離真正的量產還有好一段路要走。 傍晚散衙之后,焦順又轉去順天府附近的鼎香樓,赴了賈雨村的約。 賈雨村如今是順天府同知,正四品的官階,但論實權反不如焦順這工部大總管,況他一貫又放的下身段,所以打起交道來倒比賈政輕松愜意不少。 只是焦順隱約記得這人是個兩面三刀的,面上雖也親熱,實則卻對其暗藏警惕,從不肯與他有什么實際上的瓜葛,真論起來,兩人也不過是酒肉朋友罷了。 酒酣宴散。 焦順回到家中,把官袍、靴子分別甩給玉釧、司棋,又吩咐香菱端了醒酒湯來,便歪在床上枕著邢岫煙的大腿,把耳朵貼在她隆起的肚皮上聽胎心。 偶爾感覺到孩子踢腿伸胳膊的,他便要大驚小怪一番,直逗的邢岫煙捧著肚子咯咯直笑。 等焦順喝了半碗醒酒湯,瞧著又清醒了些,邢岫煙這才道:“今兒中午史姑娘來了,說是來借那三國殺的,可這當口她原該避諱著,何況我瞧她吞吞吐吐的,似是有什么話想說又不好意思開口。” 焦順對此倒并不奇怪,一面把已經捂熱了手,順著邢岫煙隆起的肚子往上攀爬,一面懶洋洋的考校:“那你覺著,她是遇見了什么為難事兒?” “這……” 邢岫煙其實早有猜測,但還是假裝冥思苦想了半天,這才遲疑道:“才剛下了聘,這當口若說有什么難處,還跟咱們家有關,多半應該是為了那半成干股吧?” 一面說著,一面又紅頭脹臉的護住了心口,羞道:“爺,使不得。” “都五個月大了,只要小心些就不打緊。” 焦順試圖勸說她就范,可惜卻一如既往的沒能得逞,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把目光轉向了司棋、香菱、玉釧三人,想著是拋色子決定,還是讓她們互相猜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