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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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珂從來沒有女人就該被男人全權呵護,也沒有女人就該傲嬌矯情的想法,她認為雖然這件事她沒有做錯,但是給納蘭述添了麻煩,就該表示謝意,如果納蘭述不接受她的謝意,覺得歉意才能撫平內心郁悶,那么道歉也不是不可以,至于道歉的理由,錯在何處……君珂嘿嘿一笑……道歉嘛,就是要低姿態,你說我錯在啥,那就啥唄。
納蘭述要知道君珂內心的想法,八成得吐血……這姑娘在某些方面,實在太大度,大度到麻木!無知!昏聵!
君珂先回了自己府邸,剛進府沒多久,就收到了三份禮物,送禮來的人都含笑有禮,但都不通姓名來歷,只說我家主人感謝姑娘仗義援手,日后但有驅策定不敢辭,留下一張名簡便告退。君珂先對著那豐厚的禮物發了一陣呆,隨即打開名簡,發現一張是韋應的;一張是韋元柏的,也就是韋家現在的當家人,韋應和梵因的父親;還有一張,卻沒有名字,只印了金色鯉魚,流花字樣,應該是許氏娘家在京的勢力。
君珂翻著名簡,眼神有幾分凝重,前兩份禮物沒什么稀奇,韋家這是對她正確處置的感謝,韋家這事消息靈通是該當的,但流花許氏,家族遠在流花郡,卻也能這么快得到消息,京中勢力竟然不可小覷。
君珂想了想,把韋家禮物名簡放在一邊,此事心照不宣就行,韋家想必也不愿就此事和她隆重其事有所來往。但她卻給流花許氏寫了一封信,附了一份藥方,令人當夜偷偷送到。
許氏偷情有孕而不知,但很明顯卻給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大約許氏不敢和府中人談及病狀,無意中和外人進行了討教,這個外人,一定是她閨中常來往的人,這種大戶人家深閨婦人,交往有限,只要稍稍注意,自然能查出究竟。
此事一出,流花許氏險些為此遭受失女傾族之禍,自然對背后作祟的人恨之入骨,許氏查了出來,韋家大房也就知道了,那個隱在背后的人,還想有安生日子?
君珂唇角泛出一抹冷冷的笑……借刀殺人?我也會!
忙完這一切,她整頓裝束,然后召喚下人,“來,給我準備荊條!”
管家:“?”
“去呀。”君珂眼一瞪,“姑娘我要負荊請罪。”
管家發動下人,忙忙地找來荊條,君珂一看,倒抽一口冷氣,“啊?荊條長這個樣子啊?刺好多,好密!會戳破皮膚的!不行,換個溫柔點的。”
管家再次發動下人,找荊條,好容易找到去年擱在廚下準備燒火卻忘記的干枯的荊條,那上面刺幾乎已經剝落了,拿上去給君珂,君珂一摸,倒抽冷氣,“哎呀,這刺會掉!掉進我衣服里怎么辦?再找!”
管家:“……”
這回再找不到合適的荊條了,不過這管家也算精干,下去直接吩咐,“去!把所有的刺都給劈了!再削得光滑點!”
劈去所有刺的荊條再拿上去,君珂翻來覆去地看,管家以為主子滿意了,正要舒一口氣,卻聽她愁苦地道,“不行,一點刺也沒有,人家會嫌棄我太沒誠意的。”
管家:“……”
忍住內心的咆哮,管家捧著荊條再次下堂,吩咐下人們,“把剛才劈掉的刺給我找回來!把所有刺尖磨平,磨圓!再粘一部分到荊條上!只要露出那一部分有刺就行,看起來很戳人就行!”
不得不說,管家大人這次終于充分地領會了主子的精神要義,荊條這次捧上去,君珂終于沒有發出任何異議。
她托著下巴,手指敲著桌面,喃喃道:“當然不能脫了衣服背荊條,那也太便宜納蘭述了,樂出羊癲瘋怎么辦?嗯……這樣!”
過了陣子,君府墻頭鬼鬼祟祟躍出兩條影子,各自背著一捆荊條……君珂和幺雞是也。
拉著幺雞一起助陣賠罪的君珂,先站在墻頭上哀嘆了一番……本來每天晚上郡王都要來睡書房的,今晚等了半夜都不來,真是的,他不睡,書房落灰怎么辦?
男人神馬的,最傲嬌了!
在墻頭腹誹完,她調整好臉部表情……嚴肅地、深沉地、哀愁地、苦大仇深地、于我心有戚戚焉地。
到了納蘭述府邸,老遠就見平日燈火通明的大宅,此刻黑沉沉陰森森,大門緊閉,連個守門人都沒有,只余門口兩盞氣死風燈,在風里悠悠地轉著,將淡紅的光暈,一遍遍掃過塵灰滿地的地面。
君珂吸吸鼻子,心想看樣子還要先演一出“墻頭馬上”?
她既然是來道歉的,自然做好了一切低姿態的心理準備,轉到后院圍墻外,準備爬墻。
納蘭府邸的后院,連著一條小巷,平日里走恭桶泔水的巷子,府邸的前一天的泔水,收集了從后門運出來堆放在巷子里,第二天一大早,自有專門的人來收。
君珂從巷子里過,聞著泔水獨特的氣味,一眼看過去,桶里好多魚肉,撕了一點皮的饅頭,咬了一口的點心,暗罵貴族奢靡,但也不得不承認納蘭述和他的堯羽衛不算燕京貴族中最奢靡浪費的,別說納蘭述他們,就是幺雞,現在看見這些幾乎完整的魚肉點心,也目不斜視,不屑一顧。
君珂心里掛記著負荊請罪,匆匆從巷子里走過,正準備爬墻,眼角忽然閃到一道黑影一閃即逝。
有敵?
君珂渾身警鈴大作,頓時忘記自己要做什么,眼看那黑影正是往剛才那個小巷方向,一個轉身就追了過去。
她不知道。
在她剛才鬼鬼祟祟要爬的那截墻下,鬼鬼祟祟也蹲著倆個人影。
兩人影從君珂接近納蘭府邸就出現了,其中一個一直騎在墻頭,用特制的一個千里眼觀察著君珂和幺雞,不住向墻下那個人通報,“目標出現在三百米以外,請各就各位;目標出現在兩百米以外,帶著幺雞,請做好戒備;目標出現在正門十米外……目標看見門口沒人在嘆氣……唔……目標轉向墻頭……東墻頭……”
底下的人轉到東墻頭。
“西墻頭……”
底下的人奔到西墻頭。
“過后門暗巷,應該是從后門墻頭爬……好,確定位置!”
“下來!下來!”底下的納蘭述招呼敵情偵測者戚大頭領。
戚真思一個翻身落下,兩人蹲在墻底,戚真思懶懶打個呵欠,“行了,接下來你自己搞,我睡了。”
“別啊。”納蘭述一把抓住她,“等君珂跳下你再走,先給我參考下,小珂兒馬上從墻頭落下,我是立即接住她原諒她并親她呢,還是再擺擺架子不理她?”
“你說呢?”戚真思癩皮狗似地趴在墻上,氣若游絲……我要睡覺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我是很想立即接住她吻住她的,”納蘭述偏著頭,滿面憧憬,“小珂兒從墻頭落下,落在我強健的臂彎,她嚇了一跳,用粉拳捶我,然后被我狠狠吻住……多美妙、多旖旎、多動情、多浪漫!”
“肥皂狗血劇看多了吧你?”戚真思吐血。
“可是呢,”納蘭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戚真思的嚎叫聽而不聞,“又覺得這樣,似乎太浪費機會?太輕易了些?小珂兒難得有個心虛的把柄被我抓住,我要不要好好利用機會?來個虐心虐身、虐身虐心、幾番磨折、不住推拒,都說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不經歷虐心怎么有復合的激動?等到云開月明陰霾散盡,到那時攜手相牽喁喁低語,兩兩相望互訴衷情,是不是更美妙、更旖旎、更動情、更浪漫?”
糾結,真的很糾結!
納蘭述還在糾結,君珂已經到了墻頭,兩人趕緊屏息住嘴等她爬墻,結果君珂發現敵情一轉眼跑了,兩人傻等了半天,愕然對望:“嗄?”
這么久了,蝸牛都上墻了,她咋爬的?
納蘭述忍不住,躍上墻頭,四面看,“人呢?”
一轉眼看見后門暗巷人影晃動,依稀正是君珂。納蘭述臉黑了。
戚真思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磨牙聲。
隨即納蘭述一揮手。
“去看看!”
君珂一轉身追了出去,掠入暗巷,幾個大泔水桶之間,一個黑影正背對著她,在桶里撈著什么。
聽見聲音,他霍然轉身,剎那間看見君珂,他趕緊舉袖掩面,又想丟掉手中東西,一時間慌亂得不知做什么好,最后霍然一甩手,丟掉手中東西,捂臉便對著外面沖了出去。
這人動作極快,行動如劈風,竟然是個高手。
君珂愣在那里,腳步一動,卻沒有攔,在那人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緩緩道:“查兄。”
那人腳步一頓,一時間如被雷擊,僵在了原地。
君珂目光緩緩落在地下,遠處的微光照過來,地上滾落一個油跡斑斑的布袋,布袋還沒來得及扎口,里面滾出些魚肉,撕了皮的饅頭,咬了一口的點心,正是那些泔水桶里的東西。
夜半、深巷、泔水桶、揀泔水的人。
其實沒什么不對,哪都有這些事發生,但問題在于最后一項,人不對。
君珂呼吸有點緊,她慢慢偏頭,看著那個揀泔水被她發現倉皇要逃的人,那人已經放下了袖子,臉色和眼神都鐵青,也在偏頭望定她。
剎那間眼光交匯,君珂心中又是一震,那是怎樣的眼神……悲哀、憤怒、冷漠、還有殺機一閃。
看看他一身敝舊卻漿洗得干凈的衣裳,君珂皺起眉,她不曾注意他人衣裝,看見了也以為有些人天生樸素,不曾想,世上還真有人這么潦倒、一邊參加武舉接受萬眾歡呼,一邊在夜深人靜的暗巷里,掏泔水以謀生。
京中武門弟子查近行,是繼洪南之后,同樣奪取武狀元桂冠呼聲最高的人。
這回是真的,還是又一次的攻心之詐?
查近行也在看著她,眼神里殺機一閃之后也恢復了漠然,似是知道反正殺不了君珂,也反正再遮掩不了他偷泔水的事實,干脆走了回去,將地上的泔水袋子撿起,魚肉饅頭滾到地上已經臟了,他有點可惜地看了看,默默放回了泔水桶。
隨即他站直身體,摸摸肚皮,吁口長氣,拎著空袋子,大步走了出去。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塊玉米餅。
查近行停住,目光從玉米餅上慢慢延伸,餅子不是很清爽,沾著點菜皮,不過被人小心地吹過,抓著餅的手指干凈修長,手腕潔白,再往上是一截淡青的衣袖。
手的主人見他不動,將餅子往他面前又遞了遞,輕聲微笑道:“這塊很干凈。”
查近行抬起頭,看見少女明凈的雙眼,沒有他想象中的厭惡鄙棄之色,她的目光溫暖而坦誠,抓著餅子的神態自然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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