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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勢宣告-《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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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述不說話,閑閑喝茶,原先的苦茶已經給君珂雷厲風行換了,換成調理胃氣的郁金茶,他不太喜歡這種味道,卻仍舊很享受地,一口口喝著。

    君珂看過人群,為了表示誠意,所有司馬家族直系子弟都被帶來,司馬欣如就跪在最后面,人群暗影里,司馬嘉如也在,卻跪在前面,眼角不時對外面掃,似乎在找丑福的蹤跡,君珂皺皺眉,心想一路匆忙,一直沒問丑福他和司馬嘉如怎么樣了,看司馬嘉如現在在司馬家族,難道兩人之間還有變數?

    她先將這些事拋開,對司馬云中微笑,“司馬將軍迷途知返,可喜可賀,未知廢帝現在哪里?可帶來了?”

    司馬云中眉頭一挑,目注君珂,沉冷地道,“末將以為,此事該由陛下詢問末將。”

    君珂好像沒聽見,依舊微笑,卻換了稱呼,“司馬先生,末帝現在何處?”

    司馬云中微微一怔,稱呼乍變,他心里已經覺得不好,這位名聲不佳的皇后看起來并不好對付,而陛下不知道為什么,始終一言不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難道……難道這等受降受俘大事,陛下也要交給這個女人?

    “末將希望,”他咬咬牙,心想向皇帝退步是應該,向皇后退步算什么?再說此時不拿末帝討價還價,為司馬家族博得一席之地,日后豈不落得人欺凌,“末將希望將廢帝親手交于陛下。”

    “司馬云中。”君珂還是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在笑,“末帝現在何處?”

    她連問三句,笑意不改,但也連換三個稱呼,其間無形的壓力和煞氣,比破口大罵還要令人心生驚怖,司馬云中汗如雨下,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卻依舊不肯放棄希望,倔強地伏地不語。

    司馬嘉如汗如雨下,不停給她父親使眼色,暗暗叫苦自己提醒父親很多次皇后不好惹,怎么他就沒放在心上?然而此刻司馬云中也已經心亂,哪里還注意到女兒。

    君珂盯著他,目光在人群中神色張皇的司馬欣如身上掠過,笑意一收,手一揮。

    “來人。”她不再詢問,淡淡道,“將叛逆罪臣司馬氏全族一百二十一人,全部押下去,打入臨近蒼南府死牢。鵠騎升空,協助堯羽衛徹底查抄司馬府,務必尋到末帝。”

    司馬云中臉色大變,駭然盯著君珂,又轉頭看納蘭述,一句話要喊沒喊出來,滿臉不可置信。

    不可能!自己堂堂掌握南境的重將,還掌握著末帝的下落,這么重要的地位,不可能憑這女人一言而決。

    且看她耀武揚威,馬上陛下便要駁斥她……

    然而他失望了。

    不僅納蘭述沒說話,連堯羽衛都答應得迅速,“是!”

    司馬云中瞠目結舌——堯羽是從龍功臣,陛下身邊第一衛,向來眼高于頂桀驁不馴,除了皇命誰都不理,尋常王公都得巴結著,可今天……

    堯羽衛飛快地奔上來,拖了司馬家族的人就走,司馬欣如一聲尖叫,司馬嘉如淚流滿面,跪前一步,“皇后,皇后,家父不知好歹沖撞了您,求您寬容大量,嘉如愿意……嘉如愿意將末帝下落告知……”

    人影一閃,丑福沖了過來,直奔司馬嘉如,卻在人群邊緣停住,隨即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掉轉臉向后退,一步,一步。

    司馬嘉如連頭都沒敢回,伏地哭泣,死死拽著父親的衣角,哭聲哀絕。

    君珂心中默默嘆息,轉頭望了納蘭述一眼,納蘭述沒有表情。

    君珂苦笑一下——納蘭看似好說話,其實也只對她一人,她敢保證,她還沒打算滅人家滿門,納蘭述卻已經動了殺機。

    這三年她雖然不在他身邊,但他能在短短幾年內安定紛亂的堯國局勢,不動聲色或打壓或分化或驅逐,將大權盡攬在手,不僅顧全了國內,還遙控了羯胡,如今又將南境擁有重兵桀驁不馴的司馬家族徹底掀翻,豈能僅僅只靠懷柔?其間鐵腕,怕早已血流成河。

    “一個末帝何足道哉。”她冷冷盯著司馬云中,“只要陛下愿意,隨時可以將他找出來挫骨揚灰,你司馬家族竟然妄圖以此要挾朝廷?何其可笑乃爾!”

    “陛下……”生死交關,司馬云中也不敢再拗著了,連連磕頭,“罪臣不敢,罪臣萬萬不敢,罪臣只是因為末帝并不安分,意圖負隅頑抗,希望能向陛下說清此事,對其曉以大義……”他滿頭汗落如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納蘭述笑了笑。

    “只有分疆裂土的帝王之戰,沒有討價還價的旗下敗臣。”

    語氣清淡,卻辛辣得如一把老姜,燒得司馬云中臉色漲紅,深悔失算。

    君珂沒有再說什么,也沒有看司馬嘉如一眼,揮揮手。

    “不過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被拖走的司馬欣如忽然凄厲地喊叫起來,“我司馬家族原本還有一戰之力,被你們舌燦蓮花勸降,奪了我等兵權,再落井下石永絕后患!我等既然應召來降,便該依舊坐享上賓待遇,憑什么翻臉不認?要置我等于死地?君珂!是你討厭我家曾經要聯姻不是?是你想立威不是?是你要拿我們司馬家殺雞給牛看不是!你從來都是這么陰險的人,你今天摸著良心答我一句,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君珂壓抑著的心情,在遇上她的撒潑之后,蓬地一下爆發,霍然站起,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矮凳,“對你們這種宵小,還不配我動到心機!你司馬家族驕兵自重,隱然叛逆,早有取死之道,所謂投誠,也是在連敗之下無奈而為之,何談兔死狗烹?敗軍之將不惶恐乞憐,還敢挾持人質以威脅,昏聵糊涂百死莫贖!殺雞?也得你們配做一只雞!”

    “你侮辱司馬家族——”司馬欣如聲音尖得刺耳,鋼絲般直戳。

    君珂盯著憔悴而凌厲的她,想起初見時活潑豪爽的女孩兒,心中微微一痛。

    “我侮辱你們又怎樣?”她終于冷笑,把原本不想說的話說出口,“比起你這個司馬家族子弟,自陷家族于大逆重罪,私通敵國,出賣情報,妄圖將我主困死五丈營,我算厚道了!”

    司馬欣如一呆,司馬云中如遭雷擊,原本想撲過來求情的司馬嘉如身子起到一半,霍然一軟。

    所有司馬家族的子弟都不可置信地盯著司馬欣如——她瘋了,她是要將整個司馬家族拖入深淵嗎?

    司馬欣如被那些目光盯得渾身發顫,臉色青白,驀然仰頭狂笑,“好!好!我說你如此絕情,原來你連這個都知道了,是,是我干的,我通知了大慶軍隊,你不讓我得到,我也不讓你得到,殺了你最愛的人,讓你回來做寡婦……怎樣?”

    別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以為她得了失心瘋,君珂面無表情盯著她——情愛是如此凌厲的刀,削人心如豎雕像,成功者流芳千古,更多的是一刀斜出成殘次廢品,落四不像的結局。

    司馬欣如,便是在這樣的刀下,殘次零落,已經不成模樣。

    司馬家族有內奸,她救下納蘭述就開始懷疑了,雖然整個計劃是納蘭述一手操辦,有意要讓大慶軍隊深入堯國境內,但司馬家族作為地主,消息靈通,又已經準備投誠,怎么從頭至尾,事前都沒給納蘭述遞個消息?

    這是她的懷疑,也是納蘭述的,所以今日投誠儀式,選在郊外,并且等到堯羽回歸才開始。

    兩面三刀的墻頭草萬萬不可留,如果以前她還會忌諱物議,考慮朝廷反應,但從現在開始,這天下紛擾她要一肩扛下,誰不聽話,就得等著被她一腳踢開!

    從現在開始,她不是依靠在男人身后的深宮女子,她是揮著大刀,劈裂一切人間魑魅魍魎阻擾陰謀的先鋒,誰若再動她想捍衛的一切,她不惜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她一揮手,有力地。

    四面一陣沉默。

    “君珂!你從一開始就討厭我們害我們,因為我們司馬家欲圖和皇室聯姻……”司馬欣如掙扎著被拖了出去。

    “孫太傅求見陛下!”這里正鬧得歡,忽然有幾名大臣,匆匆由護衛引進,當先一名白發老者還沒搞清楚里面發生什么,首先聽見這句話,正觸動他的心思,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就大聲道:“老臣有本啟奏——善妒者不能為后,請皇后……”

    “請你有多遠滾多遠。”君珂靜靜立在上頭,冷眼看著這群還沒搞清楚情況就亂扯淡的老家伙,聲音很輕,卻像輕輕投放了一個炸彈。

    在那老頭被嗆昏之前,她返身,走到納蘭述座位之旁,解下腰間軟劍,擱在他身邊位置,淡淡道:“孫太傅是嗎?來迎接陛下是嗎?來得正好,我有些話通知你們。”

    她一指那座上軟劍,朗聲道:“我君珂回來了。從今以后,這寶座之側,必有我一個位置,也只能有我一個位置;從今以后,所有后宮采選一律停止,所有王公官宦女子不得入宮;從今以后,哪個女人要想靠近陛下身邊,先得跨過我的劍;從今以后,終明泰一朝,整個皇宮,只能有一個女人——”

    她指著自己鼻子,笑了笑,笑容燦亮,心情卻悲憤而澎湃,憤這命運橫生障礙;憤這些酸儒三年前逼她離去,三年后還想橫刀一擊;憤這看似到手的幸福,為什么總遠在天涯之外,這些憤怒壓抑在心底,逼她于此刻,不顧一切炸開。

    雪白的牙亮閃閃,和眼神交相輝映,令人想起那些拼死守衛自己地盤的母獸。

    “就是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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