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估計在他眼里,糖和止疼藥是畫上等號的。 云卿捏了捏包在真空糖紙里的糖,沒想到段南川也受到了電視劇的毒害。 沒想到段南川看到她的動作,還以為云卿一只手拆不開糖紙,干脆接過來撕開外包裝,遞到她嘴邊。 “嗯。” 低低地催促。 云卿看著眼前的糖,一下懵了。 綠色糖果淡淡的蘋果香氣不斷往鼻尖鉆,段南川修長的手指隔著糖紙,拈著糖正看向她。 就算是上一世,他們也沒有這么親密過。 云卿遲疑著,身體已經先靠了過去,就著他的手,舌尖一舔,將糖果含進嘴里。 夾雜著蘋果香的甜味迅速在味蕾上擴散開來,似乎帶著熱度,流遍全身。 段南川卻一派云淡風輕,似乎并沒有將這樣的小動作放在心上,低頭繼續(xù)幫她包扎傷口。 眉心微微隆起三兩條褶皺,嘴角抿拉成直線,表情十分嚴肅,像是在進行一個大工程。 清理完血跡,消毒,包扎好,云卿嘴里的糖已經只剩下一小半了。 她偷偷在心里松了一口氣,打量著手上包的十分專業(yè)的紗布。 “謝謝。” 段南川已經冷著臉把用剩下的紗布和碘伏收起來。 轉頭看著云卿,道:“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 段南川第一次見到云卿,是在初三。 初三下學期,不知道是從誰口中漏出來的,段南川的身世開始在學校里流傳。 一個在**工作的母親,在中學生眼里,足以將他徹底推進泥潭。 本來在學校里十分低調,甚至還受到追捧的段南川在一夕之間跌下同學眼中的圣壇,成了人人唾棄的“臟東西”。 短短幾天時間,他就能明顯感覺到同學態(tài)度上的改變。 但段南川對這些并不在意,他很小就知道段靜的工作性質,會因為別人異樣目光而生氣動手的沖動早在幾年前就消散了。 在聽到教室里同學小聲地議論;走出食堂,身后的人指指點點;甚至同桌直接搬走,段南川都能面不改色。 就連老師,在收到他上交的作業(yè)時,也婉轉地提起了這件事。 “段南川,再過一個多月就要中考了,不要因為家庭因素影響到自己的學習,你的成績下滑太快了。” 在此之前,段南川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從不出錯。 但是從這學期開始,年級名次開始迅速下滑。 段南川面無表情。 其實影響到他成績的并不是學校里的流言蜚語,而是段靜又被人打了。 這次來打的是一個客人的妻子。 當時段南川正在上課,沒能及時趕過去,段靜被打得不輕,只好去了醫(yī)院。 段靜因為這件事氣急敗壞,把他的課本和復習資料都撕了。 那個客人的妻子還來找過他,說了一堆嘲諷的話,簡直把段靜按在地上踩,段南川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自暴自棄了。 老師見他不說話,心里也習慣了,向外擺手。 “行了,快回去看書吧,好好復習,爭取在最后中考之前,再把成績拉上來。” 他轉身離開辦公室,門還沒關上,就聽見幾個老師的說話聲。 “這就是傳聞里那個?要不要澄清一下,別影響了學習。” “澄清什么?本來就是真的。” “我也親眼看到了。” …… 中考說緊張不緊張,說簡單,但也影響了高中的錄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學校里流言蜚語太多,再加上考試逼近讓,讓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 距離中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候,附近幾個中學聯(lián)合舉辦了一個小型晚會,就在段南川的學校,只有每個學校的年紀前一百才能去觀看。 段南川剛好在一百名,卻對這個晚會沒興趣。 其他人在禮堂的時候,他跟老師說要去看晚會,自己卻在校園里閑逛。 晚自習事件,校園里格外安靜,再加上這所學校綠化面積很高,很多地方的路燈都被樹葉擋住了,光線昏暗,偶爾有一段路還是黑的。 段南川卻十分享受。 他天生就適應生活黑暗中,還故意往黑的地方走。 走了一會兒,轉彎的時候,身后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闖入眼中。 段南川在棚戶區(qū)長大,又因為段靜的工作關系,他竟然會被人找麻煩,在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著他的時候,第一時間不會回頭質問,而是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往前走。 一邊借著轉彎的機會,時不時回頭張望。 要說跟蹤,那人的水平實在太菜了。 白裙子、白衣服、白鞋,在黑暗中簡直就是一個醒目的等他,而且跟也跟得很明目張膽,隔著幾米遠。 看到他回頭也不知道躲藏,只會此地無銀地低頭看地面。 又是聽了段靜的事,來偷偷觀察他的? 段南川帶著那人溜達了一會兒,耐心耗盡,拐彎的時候猛地停了下來,轉身往回走。 一把將跟在后面的女生從拐角拽出來。 “你還想跟到什么時候?!” 那人嚇得劇烈抖了一下,月光下,眼淚汪汪的,顫著聲音:“同學……我就想問問你,學校的禮堂怎么走?” 帶著嬰兒肥的臉嚇得發(fā)白,嘴唇的嘴唇因為恐懼而發(fā)顫,怯怯地看著他。 女生應該和他年紀相仿,穿著白色的芭蕾舞裙,上年繡著精致漂亮的花紋,層層疊疊的紗裙微微翹起,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 穿著白襪,淺粉色芭蕾舞鞋,兩條緞帶順著腳踝交叉纏繞,一直到小腿,襯托著她的雙腿,漂亮得讓人驚嘆。 就連頭發(fā)也盤了起來,兩側點綴這顯示羽毛一樣的裝飾,在風中舞動。 她本來就白,現(xiàn)在還穿著一身的白色,月光下仿佛在發(fā)光。 段南川愣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是……來晚會表演的?” 女生忙不迭地點頭,羞怯道:“我剛才出來上廁所,忘記回去的路了,馬上就要到我上臺了,你知道禮堂怎么走嗎?” “這么急為什么不直接問我?” 女生臉頰泛紅,手指無措地抓著自己的裙擺。 “我以為你是觀眾……” 她身上的表演服太張揚了,如果是在舞臺上恰到好處,但穿到生活中,就倍覺羞恥。 要不是實在忍不住,禮堂周圍又沒有衛(wèi)生間,她是不會跑出來上廁所的。 誰知道出來一趟,就回不去了。 她不是這個學校的人,看到有個人走在前面,口袋里掉出的帶子剛好就是這次晚會的入場牌,就偷偷摸摸跟了上來,準備讓他帶自己回去。 沒想到會被抓個正著。 “我確實是觀眾。”段南川道。 只是不想去看而已。 女生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那我們快不回去吧,不然我快來不及了。” 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段南川心頭一顫。 “你不覺得我臟嗎?” 今天早上,同桌來收拾課本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嚇得立即逃走,去廁所洗了好幾遍。 學校里的傳聞很厲害,段靜的工作容易染病,繼而又傳染給他。 在其他人眼里,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又臟又讓人惡心的病毒攜帶者,只要碰一下,都會染病,人人恨不得避之千里。 女生疑惑地歪了歪頭,反而上前一步,微微彎腰,探著身子在段南川身上嗅了嗅。 認真分析了一會兒。 “不臟啊。”鼻尖動動,抬頭眼睛彎彎的笑:“還挺好聞的。”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