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皇帝親臨,差役將刑部圍的水泄不通,南苑廨房守值的雜役迅速撤離,薛襄陽把四月帶到蕭聿面前。 四月發絲凌亂,衣衫整潔,嘴角帶了血跡。 她挺直背脊,嫣然一笑,眉梢是帶著風骨的妖嬈,“民女不是都說了,什么都不清楚。” 看見這個四月薛襄陽就頭痛,昨日一邊給她用刑,一邊又忍不住心疼這女子,瞧著也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姿色,也不知是哪里學的狐媚妖術。 多虧他并非色令智昏之人。 薛襄陽咬牙低聲道:“你給我老實點。” 蕭聿道:“退下吧。” 薛襄陽覷了一眼四月,躬身道:“臣告退。” 蕭聿審視著眼前的女子,語氣淡淡:“朕有話問你,你照實答便是。” 四月一生見過的權貴再多,卻也沒見過真正的九五之尊。 她顫著胸腔深呼了一口氣。 蕭聿用拇指壓著扳指道:“她將你請到秦府,都學了什么?” 四月道:“民女不過是一個戲子,無才無德,不堪為人師。” 蕭聿恍若未聞,繼續道:“你教她練字、唱曲、還是做戲?” 四月心里咯噔一聲,避重就輕道:“不是的,秦姑娘只讓民女教她作畫。” 蕭聿弱冠之年便任檢察院左都御史一職,他自然知曉眼前人說謊為的是甚。 蕭聿拿過一張宣紙,提筆蘸墨,寫好,放到她面前道:“這白紙黑字可當詔令,朕不會降罪于你,更不會怪她。” 紙上字跡蒼勁有力,如同至高無上的權利。 真真是字如其人。 蕭聿凝睇著她,“《霓裳謠》會唱嗎?” 四月驀地抬頭,與皇帝對視,鼓著膽子,輕聲試探道:“秦姑娘在陛下心里……” 蕭聿唇角起了一絲笑意,“朕拿她當妻子,她與朕鬧脾氣。” “朕不為難你,不想說便不說,唱一曲,你就能走了。” 四月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 睥睨眾生,深邃又寂寞。 四月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站穩,側著塌下腰肢,伸出左臂,手腕一轉,緩緩開了喉。 四月受了刑,腰上還有傷,哪怕如此,也不影響蕭聿從她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歌巧動朱唇,字字是嬌嗔。 蕭聿胸口驟疼,回憶不停眼前翻轉—— 她頭戴金花嵌紅珍珠步搖,輕輕朝他福禮,“陛下萬福金安。” 她怯生生看向他:“陛下、今夜可要歇在這?” 她哽咽著,“臣妾愚鈍,可是哪兒做的不好?” 她抱著他,“陛下在看誰,臣妾便是誰。” 她小心試探,“陛下的意思是……要將大皇子交予臣妾來養?” 她眉眼彎彎,“臣妾會唱《霓裳謠》,陛下可聽過?” 那些解釋不通的熟悉又陌生,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一曲終了,蕭聿面色蒼白,是血色盡失的蒼白。 他沉聲道:“你走吧。” 四月再度跪下,以額點地,“民女叩謝皇恩。” 蕭聿推門而出時,薛襄陽和莊生都在外面候著。 “今日之事不得外傳,否則朕摘了你的官帽。”說罷,蕭聿冷漠的目光又落在莊生臉上,“這筆賬,朕日后再跟你算。” —— 蕭聿離開刑部,并沒回宮,而是去了晉王府。 穿過垂花門,穿過長長的抄手游廊,來到長恩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