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卻被無情惱(五)-《問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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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日后,正是天朗氣清,涂老幺燜上面,給涂嫂子按水腫的小腿,捏得一腦門兒都是汗,阿音端了鮮荔枝進來,想著涂嫂子吃不得生冷的,便將它擱到一旁,道:“方從冰水里湃過,晾一晾再吃?!?
涂嫂子光著小腿,很不好意思,只靦腆笑:“有勞阿音姑娘了。”
阿音俯身瞧了瞧她,嘖嘖兩聲心疼得很:“瞧這腿,腫得同蘿卜似的,一個指頭下去便是一個坑兒。”
涂嫂子摩挲肚子,笑嘆:“女人家就是這樣,遭罪。”她頓了頓,又道:“我這回算是一遭經歷,往后阿音姑娘有了身子,我多少能照料些?!?
阿音忙擺手,直起身子抻了抻纖細的腰肢,笑一聲:“別,我沒這福氣?!?
涂嫂子不曉得她是做什么營生的,只當她是小姑娘害臊,便甚是慈愛地笑了笑。涂老幺勾著腦袋,也未接話打趣,只另起一行道:“十九呢?一上午沒見她?!?
“我正要同你說,”阿音抱起胳膊,“你一會子得了空,到院兒里來,我有話問你。”
語畢,一揚手捻了幾個荔枝,盤核桃似的攏在手里,笑瞇瞇同涂嫂子招呼一聲,這才移步往外頭去。
才剛扇了兩下風,涂老幺便拉門出來,小臂抹著額頭的汗,將褲管子一拉,大喇喇在葡萄架旁的石凳上坐下:“咋了?”
熱氣打頭,打得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十九練功夫兩個來月了,半點起色沒有,我找你想法子。”阿音剝了一個荔枝,晶瑩剔透的果肉映在翻飛的玉手間。
這找他想法子,不過隨口一說,丁點未指望他能有什么建樹。
知了扯著嗓子直叫喚,涂老幺的臉皺巴巴的,似一只年邁的哈巴狗兒:“成,我想想?!?
他不大習慣旁人請他動腦筋,尤其是音大奶奶這樣好聲好氣的,仿佛十分看得起他,令他絞盡腦汁也要提個議。
“想不出來。”腦汁榨個干凈,心里的小人敲了敲空蕩蕩的頭骨,梆梆響。
阿音嗤一聲,意料之中地將荔枝塞進嘴里,舌頭一頂含著,腮幫子鼓得小小的,含糊道:“我問你,上一回她使出法術,是什么境況?”
“馬耳山,訛獸,咱們要死了。她,”涂老幺掀了掀白馬褂,“變形了。”
“豬腦子。”阿音撩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那是咱們要死了么?是李十一要死了?!?
“是,是?!蓖坷乡勖Σ坏鼞?,實在是烈日炎炎令他耳昏眼花,偏偏面前的姑奶奶把著好幾個沁爽的荔枝,一個也不給他。
阿音見他眼巴巴地望著,總算遞一個出去,循循善誘:“這便是了。常言道‘學海無涯苦作舟’,什么意思?不就是要苦一苦,迫一迫,方激出潛能。她如今日子這樣舒坦,哪里來殺人越貨之心?咱們不妨將她再擱到那千鈞一發的境況里,試一試。”
涂老幺還在想那什么“學海”什么“舟”的,也不曉得是不是這么個用法。參悟一會子,覺著有些道理,便問:“那,誰去刺殺李十一?”
他腦袋杵在脖子上,從頭發絲兒到腳后跟兒都在怯場。
阿音擰著眉頭叉腰:“我幾時說要殺李十一了?”
涂老幺眨了眨眼。
阿音怒極反笑,“哼”一聲將余下的荔枝往桌上一拍,對牛彈琴。
涂老幺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扯住她煩躁亂飛的絹子,將她拉回來,靈光一閃福至心靈:“我有法子,有了?!?
阿音斜他一眼,繃著嘴角不置可否。
涂老幺神秘兮兮的,咧嘴笑著抖抖腿:“音大奶奶,您請好兒罷?!?
第二日宋十九正午歇,門板被拍得啪啪響,她裹著貼身的綿綢短裙,睡眼惺忪地去開門,卻聞一陣疾風,自門檻處被涂老幺同阿音一把架起來,推著她往梳妝臺上一壓,阿音支著燒紅的燙發釬子,面上沁著焦急的薄汗:“了不得了!”
宋十九一驚,涂老幺蹲下將油布包的新皮鞋往她腳上穿:“出大事了!”
宋十九慌忙轉頭,阿音一掌輕扶將她臉攏回來,不由分說給頭發上了卷兒,吩咐涂老幺:“將我帶來的胭脂水粉淘換出來,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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