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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你是何人-《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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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秦玖攜枇杷和荔枝乘坐馬車前去皇宮。馬車行至宮門前停下,枇杷將天宸宗的標志物玉佩呈給守衛的驍騎。

    秦玖在馬車一側凝立,見眼前巍峨的屋宇連綿不絕,于金碧輝煌的逼人富貴中,又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森然肅殺之氣。她鳳目微瞇,黑亮逼人的瞳眸中,像有一小簇火焰在里面燃燒。

    玉佩遞進去不久,便有景秀宮的太監前來引路。秦玖隨著他七拐八彎,終于到了一座典雅的宮院前,抬頭只見匾額上高懸著藍底黑字的“景秀宮”三字。引路太監進去通報,秦玖便和枇杷、荔枝在宮門前等候。

    這景秀宮的主子,是當今圣上慶帝的妃子惠妃,同時也是天宸宗的左使。

    天宸宗是大煜國江湖上的白道領袖,從建立之初到現在,已經有百多年的歷史了。

    天宸宗的第一代宗主連司空,在大煜國是赫赫有名的英雄,幾乎可以和大煜國的開國皇帝高皇帝齊名。據說,當年正因為有天宸宗襄助,高皇帝才順利推翻了舊朝,建立了大煜王朝。按說,連司空的功勞不小,但他卻拒絕了高皇帝讓他入朝為官的盛情,只派了他一個弟子留在朝堂為高皇帝效力,自己依然去做他的逍遙宗主。后來,每隔幾年,大煜國都會從天宸宗請一位弟子來朝堂效力。到了最近幾年,天宸宗的弟子已經從朝堂上效力到了后宮中。

    片刻后,景秀宮的掌事太監出來將秦玖迎了進去。秦玖隨著他,緩步登上了宮殿的臺階,來到了寬闊的前殿。

    殿中雕梁畫棟,正中是一龍鳳寶座,旁邊一側座,一溜兒搭著錦繡椅搭的椅子。青綠色鶴形銅鼎中燃著香料,殿內暖香襲人。

    一個宮裝女子坐在寶座邊,秦玖屈膝施禮道:“天宸宗蒹葭門主秦玖拜見惠妃娘娘。”

    “免禮,平身吧!”惠妃的聲音淡淡傳來。

    秦玖起身,抬眼看她,見惠妃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烏發綰成凌云髻,攢著五鳳掛珠釵。肌膚細膩白皙,一雙杏目不怒自威,于美艷中自有一股凌人的貴氣。

    “你就是宗主新立的蒹葭門主?”惠妃也暗自打量著秦玖,見她一雙鳳眸眼角微挑,自有一股天生的柔媚,湛黑的眼珠清澈見底,瑩潤透著聰慧。

    惠妃見了暗暗點頭,顯得非常高興,“我得了昔兒的信,說她不愿來麗京,讓宗主改派你前來。雖然本宮和你之前并未謀面,但如今見了你,卻是喜歡得緊。”說著拍了拍身側的座位,“來,過來坐。讓本宮好好看看你。”

    秦玖淺淺一笑,在屋內站定未動,“秦玖謝娘娘厚愛,只是秦玖這一路疾行,路上遭遇多起刺殺,又感染了風寒,生怕過給娘娘,還請娘娘原諒。”

    惠妃驚道:“遇到多起刺殺?可知是何人所派?”

    秦玖輕聲道:“并未查清。不過,昨兒個在天一街,遇到了安陵王,他好似對我們天宸宗成見極大。”

    惠妃暗嘆一聲,“阿玖,到了麗京,不比在天宸宗,你要步步小心。若有事情,盡管來找本宮,本宮會為你出頭的。至于安陵王,他的確對我們天宸宗有些成見,你初來乍到,先避開他些。”

    秦玖忙施禮應了。

    惠妃又問道:“尚且不知圣上為你安排了什么職位,時辰已不早,圣上想必已下朝,本宮這就帶你過去拜見圣上!”惠妃說完,便有宮女過來服侍著她穿了外罩,收拾完畢,惠妃攜了秦玖,向慶帝的御書房而去。

    一行人在宮中的御道上逶迤而行,在御書房不遠處,只見一行人也快步前來。

    秦玖抬眸一看,認出為首之人,正是昨日在天一街遇到的安陵王顏夙。

    秦玖心想:有些人,怕是注定避不掉的。顏夙頭戴玉冠,身著朝服,顯然是剛剛下朝。他在晨光里慢慢站定,朝著她們這邊望了過來。那雙笑起來很溫暖很和煦的黑眸中,此刻蘊著冰霜。薄而優美的唇線卻微微勾起,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紋路。

    “拜見惠妃娘娘。”顏夙客客氣氣地對惠妃施禮道。

    惠妃微笑著道了聲免禮。

    顏夙側首,挑眉掃了秦玖一眼,挑高的眉梢顯得莫測高深。他并未多言,便率先向御書房方向而去。

    惠妃臉色有些陰沉,唇角微抿,有些擔憂地蹙起了眉頭。秦玖也有些擔憂,今日在這里遇到顏夙,絕對不是偶然。

    慶帝身邊的太監總管李英看到惠妃鑾駕,快步迎了上來。

    “這是天宸宗的蒹葭門主秦玖,今日特來拜見陛下,勞煩李公公通稟一聲。”惠妃微笑著說道。

    李公公躬身長拜道:“下臣叩見惠妃娘娘。安陵王和蘇相及謝家大公子謝滌塵正在御書房面圣,還請娘娘稍候。”

    片刻后,小太監過來通傳,“宣惠妃娘娘,蒹葭門主覲見!”

    秦玖尾隨惠妃入了御書房,繞過一道水晶石的屏風,便看到坐在龍案前的慶帝。他著一身明黃色盤領窄袖常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年紀,依然俊朗優雅,只眼角唇邊隱有皺紋,面色有些蒼白,看上去身體不是太好。屋內侍從并不多,只有兩個小太監,一個捧著杯盞,一個正在研墨。

    龍案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三個人。第一位是安陵王顏夙,挨著他的是一位白須老者,秦玖略略一掃,便知他是蘇青蘇丞相。另一位身著玄青色衣衫的年輕男子,是方才同顏夙一道進來的,謝家的大公子謝滌塵。

    秦玖和惠妃拜見了慶帝,慶帝問秦玖,“不知令宗主可好?”

    秦玖垂首答道:“宗主一切都好,謝陛下掛念。”

    慶帝頷首道:“我原以為,此番連宗主會派一位男弟子過來,不想竟是女子。”

    顏夙微微一笑,“父皇,既然連宗主派了秦門主過來為朝廷效力,想必秦門主在文韜武略上有過人之處,兒臣也很想見識一番。”

    蘇相也頗感興趣地說道:“陛下,雖說我朝歷來就有天宸宗弟子破格入仕的規矩,但這么多年都是破格錄取,無須參加科舉和殿試,究竟是否真的有才,老臣很想見識一番。倘若并不如傳聞那樣,陛下自可請天宸宗再行換人。”

    謝滌塵也起身道:“陛下,方才微臣聽殿下說起,昨夜他曾偶遇秦門主,當時因不知秦門主身份,兩人無意切磋了一番。微臣去年僥幸得了武狀元,如今來了秦門主這樣的高手,也很想和她切磋切磋,望陛下恩準。”

    顏夙含笑道:“父皇就當這是殿試,倘若秦門主贏了,自可留下。倘若輸了……”

    顏夙并未說完,但秦玖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倘若輸了,無外乎是領個閑職或者退回到天宸宗去。當然后者不太可能,畢竟天宸宗無論在朝在野勢力都不可小覷,還是要給個面子的。

    顏夙和蘇相、謝滌塵三人一唱一和,顯然,他們出現在御書房是有備而來。

    昨晚的一場刺殺,自然不是切磋。那三個軍士肯定是向顏夙稟告了她天宸宗的身份,顏夙才動了殺機。以他的性子,自然不會對一個搶了他花燈的女子下手。如今,輕描淡寫一句,刺殺便成了切磋。顏夙明明已經知曉她受了傷,如今卻帶了去年的武狀元來考她,顯然是要將她逼退了。

    惠妃蹙眉,一臉不滿道:“陛下,讓阿玖和武狀元切磋,這未免有些不公平。”

    蘇相冷笑,“這有何不公平,倘若無法勝過武狀元,文韜武略豈不是妄談!又為何要破格錄取天宸宗弟子?”

    慶帝哈哈一笑,“朕很久沒有看到武試了,不如就切磋切磋,輸贏無妨。”

    皇帝已經同意,惠妃知道避不過了,無奈地看了秦玖一眼。秦玖心下衡量著,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武藝,倘若她昨夜沒有受傷,今日倒可以和謝滌塵放手一搏。只是,有傷在身,恐怕很難勝過了。

    “陛下,不知可否將比試的日子推遲?民女一路趕來,身子略有不適,怕是無法全力應對。”秦玖低聲道。

    顏夙似笑非笑道:“秦門主,倘若敵軍要攻城,難道你會因為身子不適不去應戰嗎?”

    慶帝默默聽著,輕哼一聲道:“秦門主不必太過認真,就當玩玩好了。”

    皇帝都如此說了,秦玖曉得自己是推托不過了。倘若早知曉顏夙會有這么一招,她一定會養好傷了再過來覲見慶帝的。還是她思慮不夠周全所致,怨不得別人。

    “如此,就請謝公子手下留情了!”秦玖施禮道。

    說是切磋著玩一玩,實際上皇上一聲令下,李公公又支使著小太監在外面擺看臺。如此大的動靜,很快便傳得盡人皆知。也或許,早就有人提前傳了話,總之,當秦玖到了比武之所時,便看到那些下了朝還不曾出宮的大臣已候在那里。

    秦玖和謝滌塵相對著施禮后,便開始了打斗。

    其實呢,這是一場根本就沒有什么懸念的打斗,或許說,一開始就注定了秦玖會輸的打斗。雖說輸贏無懸念,但當秦玖執著繡花繃子,將繡花針刺了出去時。這場景著實讓圍觀的眾人驚艷了一把,倘若是以是否驚艷為獲勝的標準,那秦玖一定是勝者。

    秦玖倒不在乎輸贏,因她本也沒想著領什么武職。兩人游斗了沒有多少招,秦玖的絲線就被謝滌塵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給削斷了三根。

    秦玖的力道比之昨日要差得多了,她不光受了外傷,內力也受了損傷。這種絲線是鮫絲做成,倘若灌入足夠的內力,它可以將寶劍削斷。但倘若沒有足夠的內力,便只是比一般的絲線要韌一點,還是很容易被削斷的。秦玖心疼地捧著斷了的幾根鮫絲,這種鮫絲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當她還在心疼時,謝滌塵的寶劍便帶著風聲到了她的身前。

    秦玖一擰身子,避開了。

    “我輸了!”秦玖舉著繡花繃子說道。她身上的傷口早已經裂開了,動一動都疼得厲害,她是個最怕疼的人。何況,她也不想再損失鮫絲了。

    謝滌塵收了劍,轉首看去,秦玖已經開始舉著繡花繃子開始數還剩下幾根鮫絲。

    “秦門主,你當真是玩玩啊?你還沒輸!”謝滌塵冷聲說道。

    秦玖瞇著眼道:“我的兵刃已經沒有了,怎么不是輸?”難不成真要讓她死在他的劍下才算輸?她快步走到慶帝面前,施禮道:“秦玖技不如人,甘愿服輸。”

    蘇相蘇青立刻接道:“陛下,看來天宸宗的弟子也并非都是出色的。”

    慶帝眉頭微凝,似乎在躊躇著到底該如何處置這件事。

    顏夙上前稟道:“父皇,兒臣觀秦門主武功路數于織錦方面有些技藝,不如,先讓她到司織坊效力吧!”

    司織坊雖說不是一個閑職,但管的也就是織錦裁衣,去了那里,秦玖再有能耐,怕也翻不起風浪了。

    慶帝頷首道:“如此也好。”

    秦玖領了職,謝恩時問道:“陛下,不知微臣可否參加今年的春闈大試?”她要的是文職。

    慶帝愣了一下,沒想到秦玖會提出參加春試,思索片刻,應道:“準了。”

    司織坊的主事歷來由宮人擔任,但秦玖不是宮人,皇帝便為秦玖在麗京賜了住處。秦玖在回住處前,要去玲瓏閣接榴蓮、櫻桃和黃毛,今早去皇宮前,她將他們留在了玲瓏閣。

    馬車還未到玲瓏閣,秦玖便看到榴蓮耷拉著腦袋蹲在玲瓏閣門前,黃毛蜷著身子臥在他頭上。一看到秦玖的馬車駛了過來,榴蓮和黃毛就好像被遺棄的流浪兒找到了爹娘一般撲了過來。

    “九爺,你可算回來了。玲瓏閣的管事說我們房費不夠,將我們趕出來了,我們早飯都還沒有吃呢。九爺,你走的時候,怎么沒有付房費呢?”榴蓮拉長了苦瓜臉道。

    秦玖蹙起眉,眼波流轉,雙眸中瀲滟著看不出的情緒,忽然笑道:“房費不夠只是借口吧。玲瓏閣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待我們天宸宗之人。”

    榴蓮一聽天宸宗,忽然恍然大悟。想必是玲瓏閣的伙計知曉他們是天宸宗的人,便借口房費不夠將他和櫻桃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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