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虛懷一邊說,一邊替她斟了滿滿一杯。 謝玉淵看著滿到快溢出來的酒,笑道:“師傅從前斟酒,七分滿,今天這酒,怎么斟酒到了十分?” 張虛懷目光掃了李錦夜一眼,面沉似水道:“很簡單,那天你給我磕了三個頭,今天我還你一杯滿酒,方才全了咱們的師徒關系。” 謝玉淵一聽這話,目光驟然對上張虛懷的,但見他目光沖淡,面色平和,眉頭眼角皆和從前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同,只覺得眼前人無比的真切,也無比的疏離。 提心吊膽了一天的疑惑,頓時明白過來。 她先是側過了臉,突然又回過頭來,莞爾一笑,端起杯子往前送了幾寸:“張太醫,多謝。” 張虛懷呆若木雞,定定望向她,眼角慢慢滲出了一點晶瑩的東西,“你心里,都明白?” 謝玉淵輕輕一笑:“明白,這杯酒既是全了我們師徒的情份,也是了卻師徒的關系,我都明白。來,阿淵敬您。” 張虛懷見她一點就通,酒氣從胃里一下子沖到臉上,紅了一片,一時間說不清是氣自己,還是氣她,反正是一肚子的妖火,無處可去。 他拿起酒盅,一飲而盡,隨即手往后一掀,酒盅“撲通”落進曲江里,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出了船艙,上岸。 謝玉淵學著他的樣,把空了的杯子扔進江中,順勢把眼底的淚逼進眼眶,抬頭沖李錦夜徐徐道:“安王爺,這一下,可以談正事了吧。” “呃?” 李錦夜的心思不知道飄到了哪里,聽到謝玉淵喚他,淡淡道:“不急,先聽一會曲吧。” 話落,幾個伶人一下子停了唱腔,曲風一換,與前面的咿咿呀呀孑然不同,只覺得一股悲涼、凄美之氣撲面而來。 謝玉淵清楚地看到李錦夜放在桌上的手,哆嗦的難以遏制。 “孤魂野鬼隔著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獨獨這曲子忘不掉,阿淵,你在這曲子里聽出了什么?” 他突然喚了聲“阿淵”,謝玉淵驀的打了個寒顫,“安王爺,我人笨,聽不出來。” “異人不知曲中意,唯我獨奏曲悲涼!” 李錦夜的眼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他畢竟年輕,雖然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但一聽到這曲子,那些城府跑了個精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