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頭枕河堤-《紅塵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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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大哥,感覺他就像是往叔伯兄弟家給過繼進家門的一樣……”
她打斷她。說:
“不論怎么說,大表哥都要比你強,最起碼他是男人,即便被關在門外也不會有你我慘睡到井邊來的經歷。”
孟建共說:“這個是呢!大哥人緣一向極好,朋友之多,隨便去到哪一家睡一晚不成問題。”這句話出口,似乎讓孟建共找到了途徑。稍后又說:
“像這樣說,我是沒朋友給坑害的。”
又說:“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朋友少。主要還是因為我爹媽的極力宣揚,說什么‘白骨精’?人家父母聽到這個,還會讓他們的女兒跟我來往么?”
原來,孤立來至于不同的方式。賈杰敏并不陌生。賈杰敏:
“也不能這樣說,你現在還不是交朋友的年紀,主要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
孟建共:“不要對我談學習。如果我有靠得住的朋友,最起碼今晚不會讓你跟我來睡井邊了。”
又說:“上次也不至于睡豬圈,還遭人嫌棄遭人揣。”
孟建共這樣說,賈杰敏心理很是難受。雖然她在家中的境地好不到哪里去,但最起碼還沒有被關在門外。她忽然羨慕起汪文玉來……
孟建共的思維拉回到現實。孟建共:
“有時,我感覺自己真就像路邊撿來的野狗。”
又說:“比野狗都慘。野狗被無故揣踢,最起碼還要回頭咬上一口,我卻不敢。”想想又說:
“不止是不敢,還不能夠!”
“咬一口”,這是反叛。不“咬”之后果有可能滑向更深的深淵墮落在外。那么,孟建共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呢?
孟建共說:“‘咬了’,你就是忤逆種,你就是大逆不道!若真到那時,只怕在這一帶河埂上,更是沒有你的途徑了。”
賈杰敏:“沒有‘途徑’,將自己逼近死胡同,難說就是為了更寬廣的跳躍……”盡管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口中的“跳躍”到底該怎樣跳躍,但她還是用自己幼稚的思想去支撐她。
孟建共免不了嘆息,感嘆命運的不公。賈杰敏奇怪。要說,孟家七個孩子,唯有孟建共一個女孩,但遭到的卻是吹鼻子瞪眼的群攻。
她告訴她,不時能聽到父母的議論;談及養兒女方面,他們認為,養了女孩就是賠錢貨。
賈杰敏聽到這樣的說辭很是氣憤。她說:
“既然如此,那當初就不要將你生下來,你出身的性別可是你可以選擇的?”
只說,農村比不了你們工廠。三娘對你們姊妹倒是沒有重男輕女。
孟建共的話語引起了賈杰敏的疼痛。她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向往揭開真想的沖動。賈杰敏幽幽而問:
“在以往的閑聊中,你是否聽到過姨夫姨媽提及,我可是你三娘親生的?”
孟建共大吃一驚。她挑高左眉歪扯著眼睛,白眼交映著暗淡的月色。她的眼中顯得有些陰沉。她說:
“是誰告訴你的?”
賈杰敏似乎接近了真想。她急切抓住她的手。她問:
“如此說來,你曾經是聽到了的?”
孟建共莫名:“聽到了什么?”
她說:“你剛才問,‘是誰告訴你的?’這就說明你是聽到了的,那就快告訴我,到底我原來是誰家的孩子?又是從哪里抱來養的?”她的手抓得更緊了,搖擺的幅度更大了。
孟建共:“呵、呵……!”樂開。賈杰敏哀怨地對視著她的眼睛。她似乎意識到她的笑、笑的不合時宜。忙用手掌捂在嘴上,但眼里還透出竊笑的成分。
賈杰敏有些生氣。她說:
“可是我是抱來養的,你聽起來很解恨?”
她忙搖頭。只說:
“沒有。我遭受那么多的侮辱,不是比你的遭遇更慘更讓外人聽起來解恨么?”遲疑著又說:
“一般情況下,我從不在外提及。因為除了遭受白眼,還是白眼。不理解的人更是以怪異的目光打量。”
賈杰敏:“所以說,你被別人竊笑,便要來竊笑我了?”
又說:“不管是否竊笑,反正笑過了,你便要對我說真話。到底可曾聽聞我的親生父母在哪里?”
孟建共:“我根本沒有聽到過。我剛才問你,‘是誰告訴你的?’說明我還是第一次聽見。”
賈杰敏松垂下來。她的手因此從她的膝蓋頭上落到了透著寒意冷涼的石頭面上。想想又再次抓住她的手搖擺。賈杰敏:
“到底你說的話可是真話?”
孟建共:“我騙你落什么好?”
又說:“原來,我以為自己是路邊撿來的,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感覺。”
又說:“我看三娘對你還是蠻好的,她沒有我爹媽狠。”
對“狠”字的理解,二人只知道形式上的。孟建共將所有遭受的虐待一股腦傾訴。
賈杰敏也從鞋子被電瓶辣爛,到逼迫扔去破損的洋娃娃一股腦道出。倆表妹傾訴一會兒又摟抱著哭一會兒,啼哭一會兒又摟抱著冷笑一會兒。冷涼的夜風干澀了她們的眼底。她們敘述著疲乏累了摟抱著抵御暗夜的命運正在暗夜中流淌渲染。
孟建共無法想象賈杰敏傾訴的真實性。她本以為她的命運便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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