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大夢荒唐-《宮學來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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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剪夏臉色慘白,淚水奪眶而出,不顧一切地就想沖上去,卻被旁邊的姬宛禾牢牢抓住了手腕,“夏夏別上去!”
一片混亂之間,那赫連高僧眼皮子直跳,呼吸越來越急促,終是再也忍不住,衣袍一揚,飛身掠起——
“他奶奶的,你這熊瞎子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拼了!”
勁風烈烈,“戰場”上風云再起,內力激蕩,鬼火躍動,一觸即發。
幾十年前,赫連嵐就曾與無朽塔上的這獨眼武僧過過招,那時不是他的對手,在塔上被打了個半死,如今幾十年過去了——
他卻依然不是他的對手,拼盡全力也只能抱住那家伙的腿,多拖一刻是一刻!
“你們快上去,不要管我!”赫連高僧死死抱住了那獨眼武僧的腿,在鬼火下嘶聲喊道。
仿佛舊日情景重演般,那一年的赫連嵐也是這樣奮不顧身,死死拖住獨眼武僧的腿,對他師姐喊道:“師姐,你快上去,不要管我!”
如今幾十年過去,他已是垂垂老矣,胡須都全白了,眼里卻還燃燒著年輕時的那股火光,口吐鮮血間,嘶吼的聲音一點也不比當年弱,反而更帶了一股孤注一擲的決絕。
“你們走,上塔頂!見到我師姐,就跟她說,讓她別等了,放下一切,好好為自己活幾天,她這輩子實在過得太苦了……”
“大師!”駱青遙與辛鶴他們渾身劇顫,淚水瞬間涌起。
那獨眼武僧原本狠狠踹著地上的赫連高僧,卻在聽到他這句話后身形一頓,在鬼火下怔了怔,望向那張瘋狂決絕的面孔。
一個人要有怎樣的執念,才能這樣燃盡自己?
佛語有云,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可如何才能不動不傷呢?
顏臣為了杜鳳年,癡癡等待了一輩子,身后卻也有一個赫連嵐,為了她,剃度為僧,在東鳴寺里守護了一輩子,耗盡了大好年華,這其中的愛恨糾葛,又有誰說得清楚呢?
人生七苦,貪、嗔、癡、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失榮樂,若七苦不縈繞于心,淤泥亦可化紅蓮,可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
更多的是情深不悔的癡心兒女,求而不得,執念深深,只讓自己陷入那淤泥之中,不可自拔,萬劫不復。
那獨眼武僧望著死死抱住他的腿,神似癲狂的赫連高僧,忽然不知怎么,輕嘆了一聲,頓悟了什么般,只在躍動的鬼火之下說了一句:
“你們走吧。”
他收回了一身內力,衣袍垂下,那赫連高僧在他腳邊仰起頭,染滿鮮血的一張臉不可置信。
他們目光交匯,鬼火森然間,武僧僅剩的一只眼中,忽地生出了滿滿的憐憫之情。
他閉上眼眸,搖頭間,一聲呢喃溢出唇齒:“三千微塵里,吾寧愛與憎,何苦,何苦?”
無朽塔的最后一層,多少年來,登上去的人寥寥無幾,無數俠客奇士鎩羽而歸,這一回,卻叫一群少年少女登上了塔頂。
駱青遙與辛鶴他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來到最后一層塔時,卻是一上去,幾層書架便霍然移動起來,擋住了他們的腳步,一瞬間,他們仿佛走進了迷宮一般。
層層機關中,陶泠西目光一亮:“果然是顏臣前輩的‘大作’,太精妙了!”
他身處這偃甲機關中,滿眼的崇拜與驚嘆,叫身旁的姬宛禾都有些哭笑不得了,“真是個呆木頭,別看了,快把這機關解了,我們得趕緊出去才行!”
她話音才落,一道奇快的身影便從背后襲來,駱青遙一驚,回過頭去,他一張受傷染血的臉,恰恰落在了那雙瞪大的眼眸中。
那只襲向他們的手霍然僵在了半空,一襲藍裙落在書架間,淚光閃爍,難以置信:“鳳年,你,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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