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櫟陽城各種各樣的議論和動態,黑伯都及時稟報給秦獻公。 黑伯雖然也是過早敗落的世族后裔,但他作為內侍,本能地對世族層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對他們的動態卻是異常地敏感。 當他把這些沸沸揚揚的議論和動態稟報給國君時,秦獻公卻笑著揮揮手:“教他們說去,吹吹風也好。” 秦獻公心中有數, 他和江寒徹談一整天,二人都不想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勢下急于動手,所以思謀了一個周密的疏導方略,而且決意不讓江寒過早地在前期疏導中顯露鋒芒,樹敵于元老重臣。 當世族層沸沸揚揚地奔走議論時,秦獻公也開始了不著痕跡的疏導。 秦獻公的第一個動作, 是拜江寒為博士,賜兩進院落的宅邸一座,教授公子虔、公子渠梁書文。 此令一頒,櫟陽世族與朝臣大感意外,朝臣世族們原本以為,江寒馬上就要成為紅得發紫的秦國權臣。 孰料,國君才給了江寒一個博士。 博士者,沒大沒小的一個虛職,對任何官署都不能干預,只能和國君敘談敘談,從事教授生徒的職業。 世族朝臣們頓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輕松了下來,覺得這個江寒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杜摯和孟坼幾個人晉見秦獻公時,還說墨家對秦國有大恩,抱怨國君給江寒官職太小太虛,請國君對江寒再升一級。 秦獻公淡淡笑道:“諸卿賢明,我已知曉, 但有大任再說。” 出得國府,幾人相對大笑, 分外暢快。 而此時江寒正在秦獻公賞賜的宅邸里備課。 “如今的公子渠梁已經有六歲了吧?該從啟蒙讀物學起。”江寒把桌案上的竹簡攤開, 開始奮筆疾書。 一個年輕的書生站在府邸之前, 仰頭看著牌匾,若有所思。 應該是此地了,這便是國君為公子尋的先生所住的地方了,看起來也不過平常,他四下看了看,倒是清凈。 在下倒是要看看,墨家鉅子到底是怎樣的奇人! 公孫賈作為世族新秀,雖然只是被國君提拔做了一個小吏,成了公子身邊的書教,但是這個位子在他看來反而要比分配在外的實權官職還要好。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這個位置能讓他更接近秦君,或者說,未來的秦君。 不過書教還是和老師不同,書教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助教一樣的意思。 而兩位公子真正的老師,在那日國君回來之后就被定了下來。 那人叫做江寒,是從齊國來的,立心之論讓人震耳欲聾,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才實學。 讀書人胸中總是有種傲氣, 公孫賈無緣無故做了助教,自然就是要來看看這真正的先生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這樣想著,公孫賈邁步上前,敲響了江寒府邸的大門。 “砰砰砰。” 低悶的敲門聲之后,大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看樣子約莫已經二十多歲。 徐弱看著眼前陌生的青年,疑惑地問道。 “你是何人,所為何事啊?” 公孫賈頗有禮貌地微微行禮:“在下公孫賈,此番前來,卻是來拜見江先生的。” 是來拜見鉅子的?徐弱讓開了一個身位:“鉅子在家,請跟我來吧。” “這?”看著徐弱準備直接領自己進去,公孫賈遲疑了一下。 “不需要通傳一番嗎?” “無事。” 徐弱擺了擺手,江寒可沒有那么多麻煩的規矩。 徐弱帶著他走到了書房的門前:“鉅子就在里面,客人自去就是,在下先告退了。” 公孫賈行禮:“多謝了。” 公孫賈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個樣貌清秀的年輕男人皺著眉頭坐在書案后,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略顯寬大,長發隨意的扎在腦后,嘴里叼著毛筆,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公孫賈愣了一下,連忙拜下:“公孫賈拜見江先生。” 公孫賈?這個名字江寒并不陌生。 公孫賈是秦獻公后期以及秦孝公前期的大臣,商鞅變法前能夠清醒謹慎,不朋不黨,公事干練。 商鞅變法后,公孫賈對殘酷的變法略有不滿而左右逢源,以謹慎自保為重。 因縱太子犯法而被施以黥刑后,大受打擊,復仇之心爆發,精神變形為獰厲之徒,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