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聽到他這番話,魏徽這才微微頷首。 “既能得盧公這般背書,那想來應不會有所差池。” “我聽聞此子出身士族,乃是冀州當陽張氏子,也算是出身名門了,又拜入大儒門下,看來這番舉動,也是想要給自己謀取一個晉身之資。” “那就任由他自己發展,等到了名聲廣傳之后,我等再賣他一個面子,于朝中舉薦一下其功績,給他博一前程便可。” “畢竟天下士族是一家嘛!” 魏徽放下了一樁心事,隨后談笑間隨口一提。 因為在他心里,就憑季秋的行為,也構不成什么不軌之舉,這次本就是為了與盧直求證一下而已。 大炎四百載天下江山,又豈能是等閑之人可以撼動的。 這小子對底層的平民們這般示好,在他來看,無外乎就是想求個好名聲罷了。 況且他半年間的不辭辛勞,可是為自己又添了不少政績,幾乎跟白撿的一樣,著實是叫魏徽心中頗為高興不已。 既出身不差,又拜得名師,與其留下一段交情,又有何妨? 聽到魏徽的言語,盧直面帶怪異,并未回應。 “當真是這樣么...” 文士心中暗想,輕輕搖了搖頭,不做評價。 起碼以他的見解來看,這位巨鹿師侄...怕并不是魏徽所言的這般,而是真的心系天下。 光憑此點,多少士人,皆不如也啊! 二人心思各不相同,不過表面上,依舊保持著士族的氣度,聊著些經文風雅之事。 正說間。 卻有郡守府內的主簿面色沉默,走上堂前,靠在了魏徽邊上,遞過去了一封信函。 而目露淡笑正與盧直攀談的魏徽,本來還算高興的表情,在看完這封信函后,當時就拉下了臉色,甚至氣的將茶杯重重砸在了桌上,濺起紛紛茶水。 感受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盧直挑了挑眉。 什么事情,能讓一位有所涵養的郡守,露出這副表情? 心下有些奇怪,于是他當即開口問道: “魏使君遭逢何事,心情如此沉重?” 聽到盧直詢問,魏徽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于是面色有些難看的道: “范陽縣以東突逢大疫,短短三日時間,平民爭相傳播,一傳十十傳百,已經到了抑制不住的程度。” “粗略估計,得有上萬平民遭殃,而且還在蔓延,不僅如此,幽州其他周邊地帶,似乎也有傳播的趨勢!” “這...” 自先帝崩殂以來,大炎朝的天下也不知怎么的,幾乎是三年一小災,五年一大災,到了近些時日,更是頻繁不斷。 眼下幽州出現了狀況,又不知該有多少人因此橫死。 想到了這里,魏徽不由心煩意亂,于是擺了擺手,將主簿喚來吩咐道: “告訴那些底下的縣令,將這些染疫的平民都當做流民,盡快驅趕在一起,于城外臨時搭個窩,讓他們自生自滅,莫要再讓情況繼續傳播下去!” “敢于違抗者,全都以兵鋒強勢鎮殺,以儆效尤!” “此事非同小可,根據往年情形要不及時遏制住,估計將會傳播更廣。” “要是死的差不多了,就一把火燒了,全都火化,以絕后患!” 聽到魏徽只一猶豫,就毫不猶豫下達的命令,盧直卻是皺眉皺眉: “魏使君,那上萬條人命,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也不救上一救?” “他們也是大炎的子民啊,這是否太過無情了些?” 聽到這文士似有不忍之念,魏徽擰了擰眉心,無奈一嘆: “我知公心中所想,可如有他法,本郡守也是不愿啊。” “以往對于這些擴散性病疫,若不即使針對,最后死的人就將更多,甚至有蔓延一州的趨勢。” “而且消息傳開,那些個醫者大夫,又能有哪個不怕死的,敢于去治病救人?且不說能不能救的活,光是去估計都沒有一個愿意去的。” “武道和文道高手,對于此亦是束手無策,至于化外方士...” 魏徽冷哼一聲: “那些山野之輩或許有法子,但是大部分都是自持清高,視天下于無物,連世家都不放在眼里,更莫說是底下平民了。” “尤其是這幽州的通幽道,就他們修的那些歪門邪道,不添亂就算不錯了,指望他們,還不如叫本郡守親自下場處理!” “對了,盧公且先修書一封,約束一下你那打著太平旗號的師侄吧,我看他年輕,可莫要被近些時日的濟世之舉沖昏了頭,不拿病疫當回事。” “他或許有修行傍身不會有事,但他又能救幾個人?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換個地方繼續傳傳名聲要來的實在。” “看來今日是不能與公暢談一番了,待到他日,我定當親自上門,為公賠禮道歉。” 自主位起身,魏徽告歉一聲,就欲隨著自己郡守府內的主簿匆匆離去。 見此,盧直微微有些默然,也沒有再多出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