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待宮女走后,蘇澤捧著盒子掂量了一下,也沒太當回事。 宮里的賞賜對他來說也就那么回事吧,象征意義大過了實際意義,撐死了幾千兩銀子。 與其賞賜他一些首飾什么的,還不如給他折算成銀子。 這話蘇澤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決計是不會說出來的,說出去了那就是蔑視皇家了,少不得要吃苦頭。 人家皇家賞賜你東西那是榮譽,你非要較真價值,那就是不給皇家面子了。 東宮門口,蘇澤與朱瞻基告別,約好了三日后一起上天。 蘇五等人一直在東宮附近等著蘇澤,東宮的侍衛得了上面的吩咐也沒驅趕。 蘇澤接過了蘇五遞過來的韁繩,將手中的盒子扔給了蘇五,翻身上馬,一行人騎馬往城外走去。 來時下午,去時已經天黑了,街道上并無太多行人,與清風縣的燈火通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街道兩旁偶有一些乞丐還在行乞,若不是蘇澤將絕大部分流民都遷往了西山,京城的街道上還要多出不少行乞的乞丐。 一場大雪,不知道多少人無家可歸,流離失所,朝廷也顧不過來所有人。 原本京城還是有施粥的地方的,可自從蘇澤接過了這差事之后也就撤了,這也是為何如今京城還有一些乞丐存在的原因。 蘇澤吩咐蘇五,讓他沿路送些銀錢給這些無家可歸的乞丐,銀錢不多,只夠點吃食果腹罷了,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反正有東宮的牌子在,也不用擔心出不了城,蘇澤也不急著回家,就當做好人好事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既然他有多余的銀錢,那他也愿意救助一下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再多的也許無能為力,讓這些可憐人吃一頓飽飯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那些乞丐接過銀錢朝著蘇澤跪拜的時候,蘇澤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 這還是天子腳下都還有這么一副光景,那大明的其他地方呢? 他們做錯了什么呢,要讓他們遭受這樣的苦楚? 只是想有個棲身的地方,吃上一口飽飯為何都如此之難? 這是時代的悲哀,是朱家皇室的悲哀,是整個大明的悲哀。 蘇澤愈發堅定了他之前的想法,大明這樣下去不行,需要一場變革! “老丈,起來吧,不是說讓京城里沒飯吃的人都去西山嗎,老丈你為何沒去?” 蘇澤下馬,走到了跪在地上的一位老人身前,輕聲問道。 老人穿的很單薄,瘦弱的身軀在這寒冷的冬天凍的瑟瑟發抖。 先前蘇澤雖然有所感觸,但感觸不深,見的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他一個人也救不過來。 可當看見這一位老人的時候,不知怎么的,蘇澤有些看不下去了。 仿佛又回來剛來的那一天,睜開眼第一眼引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以及遞過來的一張粗糧餅子。 蘇澤看不下去,想將身上的袍子脫下來,蘇五連忙阻止道:“少爺,你身子弱,禁不住寒,我來吧?!? 蘇五說完,不由分說的脫下了自己的棉襖披在老人身上。 老人先是推辭,見推辭不過便千恩萬謝的道謝,嘴唇哆嗦著說道:“公侯萬代,公侯萬代?!? 可能對老人來說,公侯萬代便是他能想到最能表達感謝的詞語了。 蘇澤抿了抿嘴唇,眼神復雜,又重新問了一遍老人為何沒去西山。 老人哆嗦著嘴唇回道:“可不敢去,可不敢去!” 蘇澤皺眉問道:“朝廷都發了詔令了,為何不敢去?” 老人有些害怕的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周圍沒什么人方才咽了口唾沫回道:“俺家是北通州的,家里受了災,縣里不管,沒有了活路才到京城來的。” “聽人說,京城里好心人多,來京城還能吃上口飯,去了西山誰管咱們?。 ? 蘇澤聽完老人的話先是愣了愣神,隨即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回事。 京城好心人多,留在京城好歹有條活路,西山是什么地方,只是一塊荒地罷了。 還是宣傳不到位,不少流民都覺得西山不如京城,留在京城還有口吃的,去了西山的不毛之地有什么? 原來倒是他好心辦壞事了,蘇澤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老丈,你聽我說,西山那邊太孫正在安置流民,你去了便是!” “都是我大明百姓,太孫和陛下會管大家的!” 老人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低頭不敢看蘇澤,顯然是不相信蘇澤的話。 蘇澤深吸了口氣,只覺得心中有些憋的慌,大明的皇太孫都不能讓這些人有安全感嗎? 蘇澤有心想說什么,可良久只是長長嘆了口氣,眼神復雜的重新翻身上馬。 也許不是不信任太孫,而是不信任朝廷的官了。 沒聽見剛剛的那位老人說嗎,他家在距離京城不遠的北通州,受了災當地的官員不管才被逼無奈來京城的。 朝廷的信譽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被那些狗東西給敗壞的。 搭建個棚戶區,每日施粥,給這些無家可歸的百姓一個住的地方和一碗吃的花得了幾個銀子? 一個個的當了官就只惦記著撈銀子了,全然不顧治下百姓,這種人也配當官? 蘇澤都想不明白了,這些狗東西讀了那么多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就說區區一場雪災為何京城多了這么多流民,合著是下面的那些狗東西舍不得掏銀子安撫,全往京城趕。 銀子這個東西沒人不愛,誰還會嫌錢多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