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窩，記錄第108次測試。”

    加裝了磁子后，思窩這顆蛋已經可以在空中自由飄動了，從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再到三生萬物，吸收了來自中國國家圖書館的數字資源，瀏覽了世界數字圖書館的材料，放入了窩友全球釘的信息，已經能用人類歷史的長度和文明的寬度來思考問題。

    林森眼睛盯著漂浮在空中的思窩，真切感受到了從虛無縹緲到觸手可及的真實，就如同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孩子那般興奮不已：“思窩，你說它是基于邏輯還是基于情感的表達？”陳章倒上茶，遞給了身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林森。

    “有個辦法可以驗證一下。”說完，便將思窩用戶等級制度測試版的模塊調了出來，只見模塊介紹界面上顯示著“用戶等級制度2.0.0”，隨即加載到了測試體里。“思窩，能告訴我這套新的用戶等級制度是否能發揮作用嗎？”

    只見在方圓5米的空間里，思窩搭建起了一個微縮地球模型，植入了用戶等級制度2.0.0版本，并將演示時間回退至一年前，接著按時間順序將這一年的數據導入進來，開始了推演。隨著一年倒計時的快速歸零，思窩從蛋里散發出了紫色的光芒，發出了憂郁的表情符號，回復道：“測試版本運行正常，程序運行正常，推演失敗，無法判斷新的用戶等級制度是否能發揮作用。”

    “思窩，怎么就無法判斷呢？分析分析。”林森用大人關切小孩般的語氣問道。

    “我目前只能基于數據庫里的數據進行推演，無法加入用戶的心態變化，也就無法正確演示出這套新的用戶等級制度是否在發揮作用。”說著思窩飄到了陳章和林森的面前，傾斜著的蛋，如同一位失落的小孩低著頭。

    看著思窩超出意料的反饋，陳章和林森兩人喜出望外地對視了一眼，于是又問道：“你怎么知道這個問題涉及用戶的心態變化？”

    思窩豎立了起來，露出藍色的光芒，回答道：“因為壞人有可能變成好人，好人有可能變成壞人，人類心態轉變的原因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圍，我無法正確的加入人這個變量。”

    “思窩，你是怎么定義好人和壞人的？”

    “好人，品德好、行為端，樂于助人的人；壞人，搞破壞活動的品質惡劣的人。”

    “思窩，那有一個人，他品德好、行為端，樂于助人，救死扶傷了很多品質惡劣的人，這些人在他的救治下很快痊愈了，便又去禍害其他人。請問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在被救治人的眼里，他是好人，在受害人的眼里，他是壞人。拋開個人情感因素，在我的邏輯定義里，他是好人。”

    聽完這一番回答，陳章和林森也是驚嘆不已，遠遠超出了預期，不過也更搞不清楚這究竟是基于龐大數據庫的邏輯判斷，還是基于情感的理性判斷。試探性地問道：“思窩，假如有個人要摧毀你，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思窩所散發的光芒消失了，這一次并沒有馬上回答，不一會亮出綠色的光芒，露出疑惑的表情符號問道：“他要摧毀的我，那個時候是好人還是壞人？”

    “好人。”“壞人。”

    片刻之后，思窩依舊亮著綠色的光芒：“依舊無法基于這單一條件作出判斷。”

    聽到思窩這一回答，兩人歡欣鼓舞地點了點頭，微笑著碰了一下茶杯，一飲而盡，端詳起了著飄在空中的蛋：“思窩，第108次測試結束。”

    “小孫，你那邊可以安排用戶等級制度2.0.0版本的上線。”

    “好的，森哥，馬上安排。”話語中孫蕊帶著久違的歡快。

    “大家晚上聚聚慶祝一下，我請客。”

    “我來，我請！”

    “好，謝謝老陳。”

    “給它研發些機械部件……”

    “給它增加些世界觀、生命觀、價值觀的認知……”

    兩人搭著肩膀有說有笑地走出了研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