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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恕我直言,如今的時局,是我家云旗公子手握刀俎,而魏王與孫權(quán),呵呵…你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曹操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一夜,在望田臺,面對曹操的招募,諸葛恪說的這番囂張、狂妄、霸道…一再的將曹操與大魏的尊嚴(yán)踐踏的話語。
他也不會忘記,面對這一句話時,他對諸葛恪的嘲笑。
“普天之下,竟有人將孤比作砧板上的魚肉,還說孤任他宰割,諸葛使者,今日是孤第七次想要殺你!不過,這也是最后一次,你已經(jīng)太多次觸碰到孤與大魏的底線,踐踏孤與大魏的尊嚴(yán),是,伱說的不錯,縱使孤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那三萬兵士殞命平魯城、葬身火海,孤或許會做出妥協(xié),但你的人頭,孤一定要留下!”
曹操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狠辣。
的確,這世上,能讓曹操動過七次殺念,可最終還能活著的人,的確存在,是司馬懿!
但很明顯,諸葛恪沒有司馬懿那般圓滑與聰明…
諸葛恪太囂張了,或者說在曹操的眼里,他作為荊州的使者,關(guān)麟的“走狗”,他太狂妄了,他太不怕曹操放在眼里。
曹操的忍耐是又限度的。。
事實上,曹操從不是一個以“隱忍”著稱的梟雄。
“虎侯何在?給孤拿下這狂妄之徒”…
曹操已經(jīng)下定主意,要狠狠懲罰、責(zé)難諸葛恪。
他不允許這樣一個囂張、跋扈、狂妄的使者立于大魏的朝堂之上。
“末將在!”
許褚一邊吆喝著一邊順著臺階走上來。
曹操則拔出“倚天劍”,劍鋒指著諸葛恪,“你一再的越界,孤一再的忍讓,許多人以為孤老了,拔不動刀了,可孤今日就要用你的血告訴我大魏的文武、軍民,孤還是那個曹操,孤這幾十年就未曾改變過!”
拔劍間,曹操就打算吩咐許褚,將諸葛恪割去鼻子與耳朵,明日傳召入早朝,以示羞辱,以示曹操絕不向關(guān)麟妥協(xié)之決心。
哪曾想…
面對曹操的責(zé)難,感受著那股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霸道,諸葛恪不卑不亢,他的眼芒猶如烈日旭陽,他的嘴巴微微勾起,他沒有說話,而是迎著那破曉的光,將大拇指指向天穹。
他緩緩張口:“魏王,屬于你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抬起頭看看吧,當(dāng)今這世道是誰說了算!”
隨著這話,隨著諸葛恪指向天穹,曹操把頭顱昂起,許褚也順著曹操的目光,把臉朝向那破曉的日。
可…這不抬頭看天還好,一看之下。
數(shù)以百計…
不,是數(shù)以三百、五百計的飛球正在許都城的上空飄蕩,也不知道是他們刻意顯露,還是有什么行動,他們從云層中緩緩降落,密密麻麻的飛球頓時將破曉完全遮住。
鋪天蓋地的飛球?qū)⒄麄€許都城,悉數(shù)被籠罩在它們的陰影當(dāng)中…
漆黑一片、寂暗一片。
仿佛,這就像是某種“末世”的預(yù)言。
反觀曹操…在看到這一幕“末世”景象之時,他的眼睛頓時瞪大到極致,他的嘴巴也張口,整個面頰上寫滿的是震撼、驚詫。
不過很快…
這些情緒就被惶恐、擔(dān)憂,被茫然、無措…代替。
曹操開始發(fā)抖,渾身上下抖得越來越劇烈…額頭上隱隱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臉…則是越來越白,煞白如紙。
誠然,曹操聽說了無數(shù)次有關(guān)“飛球”的事跡,比如宛城時,飛球上那力挽狂瀾的神之一箭;
比如飛球那俯瞰之下,完全的偵查與視野;
比如…這飛球造成的樊城戰(zhàn)場煉獄火海,濃煙籠罩,人畜不留。
但…所有的這些,曹操都只是聽說,都是在人講解中,在想象中浮現(xiàn)出的畫面。
可今日,但他真正的看到這漫天的飛球,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許都城的上空,就在他曹操的頭頂上耀武揚(yáng)威,可曹操…不,是整個大魏卻無可奈何,甚至是…任人宰割時。
這種心里上的無助感,幾乎讓曹操崩潰。
曹操的眼睛還望向天穹,可他的雙腿卻無比誠實的開始踉蹌…
“咚”的一聲,一個不穩(wěn),曹操踉蹌著跌倒。
許褚連忙扶起曹操,可就連許褚的眼神中,都失去了往昔堅毅的光芒。
甚至胳膊都顯得有些松軟,就連扶住曹操身子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
——太震撼了,太可怕了,太…
許褚是粗人,不懂得那么些個形容詞!
但他…就是感覺很無力,就像是眼前出現(xiàn)的一幕,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可怕的意識。
——他就算再勇武十倍,面對這些東西時,一樣的無能為力。
在這些“天降神兵”,在這些“天降煉獄、天降災(zāi)異”的面前…
武藝?勇武?還有什么用么?
事實上…這也是曹操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可以說,只要諸葛恪發(fā)出某種訊號,或者是諸葛恪遭逢不測,那…許都城上空的這些飛球,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一場煉獄火海投下。
讓整個許都城也如那樊城一般被大火點燃,被有毒的濃煙悉數(shù)籠罩。
誠然…
劉備或許是惟賢惟德,推崇仁政的君子,但關(guān)麟一定不是…
至少對敵人,他從不手軟!
他的手上早已背負(fù)了曹魏數(shù)萬條人命!
曹操毫不懷疑…
許都焚城這事兒,那關(guān)麟…他一定會做的出來——
“魏王不是要狠狠的懲罰我諸葛恪么?怎么不說話了?”
諸葛恪的聲音適時的傳出,他現(xiàn)在的表情與態(tài)度,彰顯出的就是四個字“有恃無恐…”
他是真的“有恃無恐”,天空中的那數(shù)以百計的飛球,就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與倚仗。
“孤…孤…”
曹操的聲音有些沙啞…或者說,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種情況下,他哪里還敢懲罰諸葛恪?
同歸于盡么?他一人換一城的性命么?
傳出去,還是他曹操想為難荊州使者,關(guān)麟才予以“烈焰火?!狈粗啤?br>
為一人焚一城!
這理由雖然牽強(qiáng),但…卻是能站得住腳的!
“魏王,是看到這些害怕了吧?”
“孤,孤沒有!”曹操的回答已經(jīng)開始磕絆。
“那魏王為何站不起來?為何踉蹌倒在地上?是虎侯的力氣扶不起魏王么?”諸葛恪繼續(xù)問。
仿佛自打這飛球的出現(xiàn),局勢驟然翻轉(zhuǎn),在與曹操的這一次交鋒中,他已經(jīng)能夠穩(wěn)穩(wěn)的掌控局面。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曹操依舊是沉重的語調(diào)。
他也不想把話說的這般沉重。
可那漫天飛球,太壓迫了,太折磨了,這讓曹操突然就對曹仁的死“感同身受”。
——『子孝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這恐懼給活活折磨至死,孤只看到的是飛球漫天,可子孝看到的卻是煉獄火海,太折磨了,那煉獄火海下,或許唯有死…才是解脫!』
“云旗公子的條件一如既往,十日之內(nèi)讓出許都城,十日之內(nèi)大魏突襲、背刺東吳淮南,收復(fù)淮南失地,兵鋒直指濡須口,當(dāng)然…現(xiàn)在…時局所迫,我個人要再多提出一條…”
說到這兒,諸葛恪頓了一下,“告訴東吳使者假的情報,讓東吳麻痹大意,同時讓東吳將我諸葛氏一族的族人給送至許昌,再由淮南的魏軍假扮成江夏軍的模樣,將我諸葛氏一族安全的送至荊州…”
說到這,諸葛恪凝視了曹操一眼,想去窺探一番他的態(tài)度。
可…諸葛恪失望了。
因為曹操的面頰上唯有茫然與驚駭。
儼然,這位往昔霸道的魏王并沒有在聽他說話,或者說,他還沉浸在今時今日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氣氛下,只剩下了恐懼與茫然。
他哪里還有什么態(tài)度?
或者說他的態(tài)度就是,只要是云旗公子提的條件,他只能答應(yīng)。
“魏王,莫說我不給你時間,十日之內(nèi)若這三件事完成,那平魯城三萬魏軍與徐晃,云旗公子悉數(shù)放回,許都城也將免遭生靈涂炭…否則…”
說到這兒,諸葛恪頓了一下,“司隸,不止是洛陽,整個司隸都將因為魏王的一念之間,而遭逢烈焰火海,生靈涂炭!”
面對著諸葛恪這咄咄逼人的話語。
曹操低頭沉默,既不答應(yīng),也沒有駁斥拒絕,可許褚忍不住了,“你再說一句,你信不信我能用手將你掰成兩半兒!”
說話間,許褚躍躍欲試,只是…
“仲康…不…不得無禮!”
曹操止住了許褚,可就這“不得無禮”四個字,幾乎宣告了曹操的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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