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等梵音把碗放回桌上,凈棉道:“啟稟娘娘,五皇子殿下昨日上午來了泠泉宮,住進了您為他準備的側殿。” 梵音微怔:“怎么現在才說?” “昨日娘娘病著,”凈棉低聲道,“奴婢們又受了皇上的責罰……” “是我多此一問了?!辫笠羧崧暣驍嗨?,“這紅糖姜茶,你們多喝幾碗,驅驅寒氣?!? 凈棉道:“謝娘娘體恤。” 梵音問:“五皇子自己來的嗎?” 凈棉道:“殿下是和一位宮女一起來的?!? 梵音又問:“他們沒帶行李嗎?” 凈棉道:“聽盧公公說,隨行的宮女帶了一只包袱和一個書箱?!? 梵音默然。 蘇照夜身為皇子,移宮而居,隨行的竟然只有一個宮女,身外之物也少得可憐。他這個天潢貴胄,凄凄慘慘戚戚,還不如尋常的富家子弟過得安逸。 梵音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吩咐道:“凈棉,你去跟晚柔說,把綠衣和青鴛撥到側殿去,再告訴盧貫耿,讓他先去內務局,挑個伶俐機敏的小太監(jiān),供五皇子差遣,再去尚衣局,請人來給五皇子量體裁衣,冬裝和春裝都做幾套,料子一定要用最好的。” 凈棉道:“奴婢這就去辦?!? 梵音又道:“藕荷,把頭發(fā)綰起來吧,我要去見五皇子。” 入宮這么久,梵音還從未出過泠泉宮的宮門,見過的外人也只有一個蘇煥欽——對了,還有那位姓薛的太醫(yī)——因此她懶于梳妝打扮,及腰長發(fā)要么披散著,要么用錦帶束于腦后,從未梳過那些復雜的發(fā)式。 藕荷知道主子喜歡簡單隨性,自然不會往繁瑣里折騰,她手握金篦,先將稠密的烏發(fā)從中間梳向兩側,而后將垂在頰畔的頭發(fā)向后歸攏,剛好遮住雙耳,再將兩股頭發(fā)在腦后綰成結,最后用一支白玉鑲珊瑚桃蝠雙喜簪固定,便完成了。 藕荷挪到前面瞧了瞧,花容月貌自不必說,但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她靈機一動,從妝奩里找了一對和發(fā)簪相配的珊瑚耳墜,給梵音戴上,這才滿意了。 雖然從正殿到側殿不過百步路,但今天烏云蔽日、陰風陣陣,所以藕荷找了件白狐裘給梵音披上。 恰好晚柔過來回話,三人便相攜往側殿行去。 通往側殿的兩道垂花門洞開著,梵音她們悄然進入側殿。 人聲杳杳,院中回蕩著嗚嗚風聲和風吹松枝的沙沙聲,冷清寂寥。 徐徐前行,直到踏上門前的臺階,梵音才聽到一個略顯驚慌的女聲:“奴婢碧綃,參見安嬪娘娘,未及迎接,請娘娘恕罪。” 梵音溫和道:“免禮?!? 又上了兩級臺階,一道稚氣未脫卻彬彬有禮的童聲隨風入耳:“兒臣叩見安嬪娘娘。” 叩見,是要跪拜的,是大禮。 梵音脫離晚柔的攙扶,循著方才的話音,一步一步來到蘇照夜面前。 她微微俯身,探出右手,先摸到瘦弱的肩,沿著伶仃的手臂向下,停在手肘處,作出攙扶的姿態(tài),柔聲道:“快起來?!? 蘇照夜起身,抬頭,遽然愣住。 他……好像看到了神仙。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