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 翰林院,一幫閑著無聊的庶吉士正在工作的間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說著話。 “誒,你們說今日朝堂公審會有好結(jié)果嗎?” “你這話問得,徐伯翼在這兒,必然是說相信建寧侯啊!” 徐大鵬倒也不藏掖,大剌剌地道:“本來便是啊,這么多事情還沒讓爾等服氣嗎?不相信他,我難道相信你們??!” 眾人哈哈一笑,立刻就有人半調(diào)侃半回懟地道:“話可不能這么說,就像先生教我們的,一個人對了一千次,但下一次也可能是錯的,一個人錯了一千次,下一次也可能會對。每一次的判斷都該是單獨的?!?br> “你直接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不就行了?!?br> 正當(dāng)徐大鵬被懟得說不出話的時候,一個人匆匆跑來,“有信兒了有信兒了!” 他看著瞬間圍攏過來的眾人,激動道:“太子,哦不,東方明、呂如松、蕭鳳山俱已當(dāng)庭招認(rèn),真相確鑿,已經(jīng)讓咱們掌院學(xué)士擬旨了?!?br> “什么?都招認(rèn)了?” “不會吧?會不會是屈打成招???” 那人眉頭一皺,“你說什么呢!當(dāng)著滿朝諸公,怎么屈打成招!別說用刑了,聽說主審的建寧侯連重話都沒說一句!” “旨意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蕭鳳山是弒君的兇手,腰斬于市,龍首蕭家滿門抄斬;呂如松弒君幫兇,呂家直系滿門抄斬,但太后和陛下念在英國公一脈世代忠良,還是留下了這個爵位,將從呂家遠(yuǎn)支中擇優(yōu)襲爵;至于東方明,雖然被挾裹登基,但亦算從賊,廢為庶人,幽禁于府邸?!?br> 聽完之后,一個人忍不住感慨道:“太后仁德,陛下仁德?。 ?br> 眾人紛紛點頭,“是啊!真的是仁德。” —— “仁德個屁!” 成王呸了一口,看著還在那兒感慨太后仁德的兒子,“已經(jīng)被打到塵埃里,興不起任何風(fēng)浪的,殺與不殺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親眼見證了整個公審過程后回府的他,現(xiàn)在都還有點膽戰(zhàn)心驚。 今日那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若不是散了之后聽了別人的討論,他都看不明白! 自己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怎么了,居然覺得自己斗得過這種人? 想到這兒,他又有點坐不住了,起身去往后院,找到了自家王妃。 “夫人,你確定太后和陛下不會追究上次的事情了吧?” 從宮里回來,這些日子都在吃齋念佛的王妃扭頭看了他一眼,“確定。太后娘娘不會那么不守信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br> 成王撫著胸口,忽然又道:“那你說建寧侯會不會記恨于本王???” 成王妃被折騰得煩了,直接道:“你以為你是誰???人家會把你放在眼里嗎?你那個王爵在人家眼里有什么了不起的嗎?” 成王被罵得一愣,旋即撫了撫胸口,點頭欣喜,“夫人說的是,本王就是個小嘍啰不值得他記恨!對對對!” 成王妃幽幽一嘆,嫁都嫁了,又能如何呢! —— “公子!” 竹林姜府,一個軍士快步走入了府中,單膝跪地,“公子,中京消息,今日公審,東方明、呂如松、蕭鳳山齊齊認(rèn)罪,先帝駕崩真相已明,朝廷稍后將發(fā)布圣旨,公布對眾人罪行的判決?!?br> 姜玉虎似乎對此并不詫異,點了點頭,“辛苦了?!?br> 軍士抱拳退下,姜二爺笑著道:“你這位好友,本事還真不小,蕭鳳山那樣的人,都能認(rèn)罪伏法,手段確實可以?!?br> 姜玉虎淡淡道:“東方明和呂如松都是廢物,三個人里垮了兩個,蕭鳳山也就半個廢物,自然帶不動。若是夏景昀連這點法子都想不到,那就只能去當(dāng)廢物了?!?br> 姜二爺哈哈一笑,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你什么時候回北疆?” 姜玉虎癟了癟嘴,“不是還有個那什么破慶功宴嗎?本來我都不想去,但夏景昀跟蒼蠅一樣嗡嗡轉(zhuǎn),受不了只好答應(yīng)了?!?br> 姜二爺笑容玩味,“怕不是又給你許了一首詩吧?” “誒!二叔你可不要憑空污人清白啊!”姜玉虎難得面色一變。 姜二爺捧腹大笑,片刻之后,收斂笑容,“北疆沒問題吧?” 姜玉虎神色平靜,“我?guī)У能婈牐羰请x了我就是一群廢物,那說明我也是廢物?!?br> 正說著,門房走來,“二爺,公子,建寧侯親衛(wèi)求見?!?br> 姜二爺點了點頭,很快,二人便見到了陳富貴的身影。 陳富貴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了姜玉虎。 姜玉虎皺著眉頭,接過之后,眉頭卻皺得更緊,然后將信紙遞給了自己二叔。 姜二爺詫異接過,低頭一看,神色也是微微一變。 叔侄二人沉默之后又對視一眼,姜二爺主動開口道:“玉虎.” 姜玉虎卻搶先道:“我同意?!?br> 姜二爺面露感激,接著看向自己的斷腿,悵然一嘆。 —— 夜色遮掩,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在刑部侍郎邢師古的親自護(hù)送下,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入了刑部大牢深處。 牢門打開,邢師古親自在外守著,兩人走入了牢中。 靠坐在牢中的蕭鳳山借著昏暗的光,看了一眼來人,漠然地閉上了眼睛。 夏景昀輕聲道:“就這么死了,你甘心嗎?” 回應(yīng)他的,是沉默,和死牢中老鼠吱吱的叫聲。 “我知道當(dāng)夜真正的真相?!?br> 蕭鳳山睜開眼,旋即又閉上。 哪又如何,這一切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萬世罵名你是注定背下了,但你可以為你自己,為蕭鳳山這一個人贖罪?!?br> 蕭鳳山依舊沉默。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