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好巧不巧,這時是內憂外患的多事之秋,太子又疑似病倒的消息甚囂塵上,導致那些“異端人士”再次借機搞事情。 “一開始只是圣京一些書生在聊這些話題,但后來不知怎的,連朝廷大臣也接連議論起這些事,甚至蔓延到了書院。” 寧云心的話里帶著陰謀論,她自然看出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昨日鴻王來過書院之后,書院的氛圍就變了,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學員也在爭論國本延續的觀點,其中有人不乏抱著改弦易轍的看法。” 余閑哂笑了一下。 鴻王的目的,果然達到了。 即便他進入湖心島以鎩羽而歸而告終。 但書院上下都見證到了鴻王的“赤子之心”。 于是原本醞釀發酵的國本話題,直接被引爆! 至于圣京上下,那些反對“立嫡立長”觀點的異端人士,其中應該很多人都是帶著政治投機的目的…… 聽著聲浪越來越大,余閑頷首道:“走,去瞧瞧吧。” …… 桃花書院的一處半山腰上,有一個大平臺,書院人稱之為論道臺。 本著千家爭鳴的初衷,論道臺是供書院人切磋交流的地方。 說簡單點些,就是讓大家各抒己見、互補長短、集思廣益。 當余閑和寧云心拾階走上半山腰的時候,論道臺上已經聚滿了人。 臺中央,兩個學員正在激烈爭辯著。 分別是法門的鄭柯,儒門的顧帆。 顧帆素有才學,上一屆就被書院的儒門錄取了。 但他更關注皇太孫的學業,是以書院來得不多,只要完成規定的學業就知足了。 而今天,他來了,還參與到了此次關于國本之爭的論辯。 別看顧帆被余閑欺負得幾乎自閉,但此刻,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竟也能口若懸河、慷慨激昂。 “即便偶有個例,但歷朝歷代,涉及國本,全是本著立嫡立長的原則,否則禮法何存?綱常何在?要都是用這少數例子給設立儲君定義,豈不都亂了套嘛!” 顧帆振振有詞,臉上透著毅然決然之色。 他是毋庸置疑的太子黨。 先不說他爹顧廷舟受過太子的提拔,他自己,這些年殫精竭慮、鞍前馬后的陪伴皇太孫學習,為的就是今后跟著皇太孫榮登大位。 現在有人借題發揮,否決“立嫡立長”的觀點,他第一個不答應! 鄭柯是國子監出來的優等生,曾經拜在沈修的門下,在法門的新人里,他的聲望僅次于余閑。 面對顧帆的論述,他以法家之威,擲地有聲地道:“顧兄這話就失之偏頗了,你說不遵循立嫡立長會亂了套,那我且問你,遠北地區的那些荒人部落,他們從無立嫡立長的規定,甚至還有女人當家的,不也是代代延續了下來嘛。” “好,我知道你會說荒人蠻夷,不足為鑒。那就再說說西唐,眾所周知,西唐依舊延續著立嫡立長的規矩,可你看到了,西唐國力每況愈下,往上追溯,出了好幾個昏君。現如今,西唐皇室里還上演著同室操戈的鬧劇,追根究底,還是西唐的儲君太子不成器,下面的諸多皇子不服。” 此話一出,剛走到人群外圍的寧云心,當即俏臉一黯。 被人拿家事談論,她自然有些不快。 但是她沒有出言辯駁。 畢竟這是事實。 而且這里是大景,還是言論自由的桃花書院。 在這里,道理最大。 你若是有理,就去辯倒別人,休想以權壓人。 而鄭柯的肚子里正存著一大堆道理,還在那滔滔不絕:“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東宋,幾代前,東宋朝廷向來軟弱無能,面對荒人的襲擾,大多選擇委曲求全、和談避禍,甚至有過國君割地納貢和親,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后來好不容易出了一位驍勇蓋世的韓光將軍,一路北伐收復失地,卻因為小人給皇帝進讒言,皇帝生怕韓光將軍功高蓋主,連發十道金牌把人召回來,意圖加害忠良。關鍵時刻,是一個庶出的王爺不齒如此卑鄙的行徑,憤然發動宮廷政變奪取了皇位。” “雖然這位庶子皇帝悖逆人倫綱常,但他對得起天地良心,此后他勵精圖治,重用韓光等能臣干將,一掃積弊、振興國運,不僅將荒人驅逐至千里之外,而且社稷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被天下人奉為一代盛世。你說,若是當時東宋繼續遵循立嫡立長的原則,還會有這般盛世嗎?” 在連珠炮般的辯駁下,顧帆直接啞口無言。 周圍的學員們還發出了掌聲和叫好,為鄭柯的論點喝彩。 雖然東宋現在是敵國,但任誰都必須承認,東宋的國力,自那位庶子皇帝之后一路升騰。 正如絕大多數百姓心里都有一桿秤,他們不在乎誰做皇帝,只在乎哪個皇帝能富強國家,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