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甚至天元皇帝在談到東宋的這位庶子皇帝時,也是不乏贊揚之詞,還讓皇子們都作為榜樣去學習的……除了政變奪位的事跡。 眼看顧帆面色蒼白、神情灰敗,鄭柯發出了致命一擊:“還有姜國,你們一些人應該聽聞過,姜國末代皇帝的第十三皇子也是雄才偉略的翹楚,他曾經為了救國登上了湖心島塔樓的第五層,連圣人們都曾經有評價,若是當初姜國末代皇子早些傳位于這十三皇子,或許姜國還能續命幾十載。” “因此,我的觀點是,立嫡立長的規矩早該湮沒在歷史大河里了,正如選拔官員講究賢者居上,國本立儲,也應該重視立賢!” 沒等顧帆的臉色垮下來,周圍就有人擊節大叫:“好!說得好!” “這話說得極有道理,選拔官員,都講究任人唯賢。憑什么設立儲君,就不能這么做呢。” “是啊,歷朝歷代的例子太多了,嫡長子平庸倒好,若是昏庸卑劣之徒,執掌了皇權,豈不是給社稷和百姓帶來巨大災難?” “道教都講究我命由我不由天,人的出生,本就不受自己的掌控,憑什么禮法就要把人的一生都提前定死了呢?難道還不給人改變命數的機會嘛。”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當今那些勛貴大臣,往上追溯有幾個是嫡長子,若是他們從開始就遵循禮法教條,又怎會有他們的今時今日。為何現在又要給自己再戴上枷鎖呢!” 余閑冷眼旁觀著,發現氣氛確實不對勁。 這里面,除了少數是真的投機支持鴻王的,應該還有許多家族的幼子和庶子。 他們也不甘心這輩子只能給嫡長子陪跑,于是趁著這次國本之爭,想要給自己博一條出路。 直到這時,余閑方才明白,自己一開始有些錯估了儲君之爭的形勢,鴻王在朝野上下,還是有不少的支持鐵桿。 特別是幼子和庶子這批群體,他們從出生伊始,就被“立嫡立長”的禮法剝奪了巨大的利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嫡長子躺贏! 他們是最希望這個禮法被摧毀的那批人,因此,他們格外希望鴻王能做一個表率,以一個庶出小皇子的身份繼承皇位,也就是所謂的帶路黨。 眼前,顧帆在面紅耳赤下,灰溜溜的下去了。 鄭柯志得意滿的享受著眾人的敬仰。 在山巔之上的平臺,賈巖、詭山人以及一眾教習也在觀摩著這場國本辯論。 “這應該就是如今的民心趨勢了。”賈巖幽幽嘆道。 武門教習無亙沉吟道:“太子仁德賢明,但是那僅是局限于朝廷中的,老百姓不會知道這么多,也懶得知道太多,他們只知道當下的日子越發艱難,而內憂外患,總需要找一個替罪羊的。太子協助圣上理政,如今他恐有兇劫,老百姓們自然會遷怒于太子,并且希望改立一個儲君,換一個新面貌。” 道門教習清和搖頭道:“熒惑守心出現后,上到朝廷,下到百姓,許多人都會覺得連老天爺都不認可太子,天意如此,那許多人就更有理由認為國本得換人了。” 儒門教習何歡沉聲道:“最麻煩的是,趁著這個時機,那些幼子和庶子積蓄已久的不滿也順勢發泄了出來,都盼著鴻王能給他們指明一條打破桎梏的道路。” 四大學派的大先生紛紛發表看法,但無論誰都沒有明確支持哪一種觀點。 因為大家聊的只是學術觀點,無關政治。 詭山人探頭一看論道臺,頷首道:“無缺也出現了,你們猜猜他面對這樣的群情激昂,會如何想,如何做?” “他啊,大概率會獨善其身吧。”賈巖苦笑道:“前輩,你何必趕鴨子上架呢,明知道余閑現階段根本不可能進入湖心島的,還給他指了這么一條難如登天的路。” “你別覺得我是在誤人子弟,去闖湖心島,是這小子必須要走的路。”詭山人玩味一笑:“熒惑守心出現后,國本之爭就是注定了的,只要是和太子、鴻王有關聯的人,誰都休想置身事外。即便無缺什么都不做,也會被歸為太子黨,所以他必須得為太子做些什么。” “他能進入湖心島是最好不過,屆時,他必將名揚天下,連皇帝都不能隨意操控擺布。即便失敗了,他也能從這番試煉中收益頗多,更快的提升修為。” 聞言,賈巖等人都是心如明鏡。 其實,湖心島和忘憂湖,還是一個很不錯的修行地方。 因為闖關太難了,所以對身心的鍛煉也越大,也越容易激發潛能。 像沈修、賈巖他們,雖然沒有登上塔樓第五層,但通過長年累月的闖關磨礪,都得到了巨大的啟迪和助益。 “天下將亂,這孩子必須得抓緊了,然而他太清閑了,老夫總得推他一把,早日成大器了,老夫也好將衣缽傳授給他。”詭山人俯瞰余閑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期許。 賈巖點點頭,忽然看見了一個少女頂著壓力走上了論道臺,站到了鄭柯的面前。 “你們道門的。”賈巖提醒清和。 清和打量了一下,道:“是余閑的表妹池晴萱吧。” “道門的摻和這話題做什么?”武門和儒門的教習也面露困惑。 只見池晴萱站定之后,拱手作揖,朗聲道:“你剛剛一直主張立賢的重要性,那我想請教一句,若是嫡長子本就是賢能,只是在個別領域稍遜于其他皇子,那還有必要更換嗎?” 余閑看著小表妹勇敢的走上去,一開始還好奇她怎么會有興趣摻和這個話題,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 池晴萱也是知道鴻王上位對威遠侯府沒好處,于是硬著頭皮站出來,想給太子挽回一些聲勢。 不過,看了眼鄭柯嘴角噙著的冷笑,余閑心知小表妹怕是鉆進了鄭柯的圈套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