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類歡歌-《紫川》
第(2/3)頁
在夜間與急于逃生的裝甲獸近身戰斗,這是遠東軍的噩夢。血紅的火光中,廝殺的人影不時閃爍,飛濺的鮮血,奔跑的身影突然地倒地,恐怖的吶喊不絕于耳,最后的勇士發出絕望的吼叫,在喋血高地陣地上,戰死者的尸體在平地上壘起一座小山,僅僅半個小時的戰斗,遠東軍就傷亡了五千多人,陣地指揮官羅杰本人被一棍敲得昏迷不醒,被部下抬下了陣地,他的部隊被洶涌而來的裝甲獸和魔族兵沖得潰不成軍,陣地宣告失守。
在那烈火漫天的激戰夜晚,各處響起了激烈的鑼聲宣告示警。喋血高地的失守在遠東軍的陣地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從這個缺口上,魔族大軍急速通過,倉惶逃生。遠東軍統帥部試圖堵上這個缺口,白川和紫川秀帶著增援部隊想重新奪回喋血高地陣地,但這就好象用啤酒瓶來塞洪水沖垮的江壩一般,根本無濟于事。三次反擊都被魔族給打了回來,只遺下尸骸累累,裝甲獸部隊牢牢地控制住這個陣地,作為魔族大軍后撤的通道。
一次又一次反攻失敗,到最后,紫川秀終于頹然地認識到,士氣和體力都被嚴重削弱,如今正處于最低點的遠東軍是不可能攔得住急于逃生的魔族精銳部隊的。
“魔神皇軍團已突破我防線,向東突圍!急需增援!”
向斯特林的求援信使派出去了,但在增援到來之前,紫川秀也沒閑著。他發現,魔族軍的行動雖然混亂,但卻是有序可尋的。撤退的魔族兵馬很明顯地分成兩部,一部分是第三軍的普通魔族兵,在軍官們的帶領下,他們急速地小跑前進,不做絲毫停留;而另一部分是以裝甲獸為主的近衛旅兵馬,這部分兵馬墜在大軍的后面,利用各種地形就地抵抗,盡可能地阻礙人類兵馬的追擊。
稍一思索,紫川秀立即明白過來:“因為跑不快,所以裝甲獸們被留下來充當阻擊的敢死隊嗎?”很自然地,他猜測魔神皇應該在第三軍的撤退兵馬中。
他下令:“不要管那些裝甲獸,他們跑不掉的!追第三軍去,魔神皇就在前面!”
在那兵荒馬亂的混亂黑夜里,遠東軍的各層組織系統完全給打亂了,有的部隊被打散,有的部隊被消滅,大多數部隊都是經歷了慘重的減員和傷亡,被魔族沖得七零八落。要想順當地把命令傳達到各個部隊,那幾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紫川秀對身邊的警衛們下令道:“喊吧,大聲喊!讓聽到的部隊都跟著喊:‘光明王有令:無論死活,抓到魔神皇的,賞金五百萬!’”
黑夜里,呼聲此起彼落:“魔神皇就在前面!抓住他!”
一傳十,十傳百,黑夜里,越來越多的部隊加入了呼喝:“抓到魔神皇,賞金五百萬!”
呼聲越來越大,最后簡直是震耳欲聾。每個人都在狂熱地呼喝著,眼睛赤紅。這不單是為五百萬的巨額懸賞激動,更因為呼聲透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透出了勝利的預兆!你看,光明王都對魔神皇懸賞了,那肯定是我們快贏了!
盡管被魔族沖得七零八落,盡管傷亡慘重,盡管魔族的裝甲獸還很囂張,但勝利的狂喜給了士兵們無窮的動力,一切都亂套了,不顧什么隊列陣形,凡是還能爬動的,還有一口氣的,統統行動了起來。連在軍隊中服役的民夫和伙房里的廚子都拿起了扁擔菜刀向東追過去。
紫川秀本人親自上第一線參加追擊。他帶著警衛隊,將一路碰到上的散兵游勇都給集合起來。不論是秀字營還是半獸人兵,只要還能走動的,紫川秀對他只有一句話:“拿起武器跟我走!”
在那漆黑的混亂中,紫川秀收攏了約莫五千多人。就帶著這五千多人,他跟著撤退的魔族軍一路追下去。誰也沒料到,遠東軍的主帥竟有這般的膽色,帶著一個多團就敢追蹤魔神皇帶領的裝甲獸。在那黑暗的道上,追擊的部隊與逃跑魔族散兵們不時遭遇,交戰接二連三。
“不要管他們!只管向東!”紫川秀大吼道。此刻,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趕到前面去,攔住魔神皇的去路。若讓魔神皇跑了,連續三天的殊死戰斗就失去了意義。
全都亂套了。若有人能在上空俯視的話,他會發現這夜的混亂呈現極奇怪的狀態。在向東的道路上,追擊的人類兵馬和魔族部隊竟是混成一團前進的。魔族兵馬急于逃生,人類部隊則是一心一意想追上前面的魔神皇,不想與這些散兵游勇們糾纏。于是出現了極罕見的景象:行進中的魔族兵馬和人類兵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混雜在了一起,居然相安無事。雙方都在拼命地奔跑,人類想趕到前面去建立第二道攔截陣地,魔族則是想在人類再次包圍之前逃逸,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在突圍時,第三軍的魔族兵戰斗得十分勇敢,為逃生,他們萬眾一心,還是作為一支完整的武裝部隊沖出去的。但就在那漆黑的奔逃道上,聽到身后傳來的震天呼聲,恐懼感控制了魔族官兵的心頭。紫川秀的快速穿插更是給魔族制造了無數的混亂和驚恐。黑夜里,驚恐的呼聲此起彼伏:“人類追上來了!快逃命吧!”
恐慌在撤退的魔族軍中蔓延,對生命的渴望壓倒了一切。在紫川秀近逼貼身的追擊下,第三軍井然有序的撤退變成了一次徹底的大潰敗,建制被打散,官長的權威被蔑視,丟下了所有的傷員和輜重。潰兵們互相踐踏,互相推擠,踩著死人和活人往前,大路、小路、橋梁、平原、山崗、山谷、樹林都被潰兵塞滿了,丟在路上的背包和武器撒了一地,沒人去揀。魔族兵再不肯留下擔任阻擊的隊伍,見到人類也不再攻擊,生怕耽擱了逃生的時機。
就在這漆黑混亂的夜晚,到處都亂了套。官長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指揮官。軍隊潰敗猶如江河崩潰,一瀉不可收拾。潰兵到處亂竄,連紫川秀所帶領的追擊部隊都被沖散了,到后來,他身邊就只剩了數百人,在數萬人的魔族亂軍中到處搜尋魔神皇的身影。
每抓到一個魔族,紫川秀都用魔族語厲聲疾色地喝問他:“快說,魔神皇在哪里?”
不知那些魔族俘虜真不知道魔神皇下落還是因為忠君愛國,沒有一個人說出魔神皇下落。紫川秀大為苦惱,在這數萬人的軍隊中尋找魔神皇簡直就象在大海里搜針。
他都快有些絕望了,卻突然看到斜斜里有一彪魔族騎兵經過,他們制服鮮亮,人高馬大,顯然是魔族兵中的精銳。在這混亂的夜晚,這隊魔族騎兵卻顯出與眾不同,進退之間,他們顯得更有秩序和紀律。
紫川秀眼前一亮:“就是他們了,上!”話音未落,他已第一個沖了上前,雷霆般一刀就把最前面的那個騎兵給砍下馬來。后面的騎兵們發一聲驚呼就要上來動手,但秀字營的行動更快,一窩蜂地沖了上來。騎兵若不能跑起來,胯下的坐騎反倒成了障礙。秀字營突然沖近身一抱,沒等魔族兵把長矛和馬刀出來,他們已先撲上去硬生生地把騎兵們從馬背上扯了下來,大伙滾在地上廝打開來。
這伙騎兵一邊打一邊哇啦怪叫著什么,紫川秀也聽不懂,估計是向經過的魔族兵求救。但這時,大難臨頭,誰還顧得上別人的事。盡管魔族潰兵潮水般從身邊跑過,但卻沒一個人停下腳步來給他們伸出援手的。事后想起來,連紫川秀自己也覺得順利得意外:自己身邊只帶了那么幾百人就敢在魔族潰兵中大搖大擺地抓人,那幾千上萬的魔族兵一旦清醒過來,不被他們撕了才怪!
戰斗沒多久就結束了,幾十個魔族騎兵被打死了一半。在秀字營士兵的刀劍威迫下,剩下的全部被繳了械,用皮帶綁住雙手盤膝坐在地上。紫川秀一個一個地望著他們,其中一個大個子的魔族老兵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魔族老兵一身白毛,身形比普通魔族兵要高出一個頭。盡管他竭力想把身形躲在其他魔族兵的身后,但那臃腫而龐大的身軀在矮小的魔族兵中實在是鶴立雞群,想不引人注意都難。這個魔族老兵身著低級魔族兵的制服,但他的寬下巴臉型和傲慢的眼神卻在告訴紫川秀,此人是慣于頤指氣使的人物。
“你,站起來!”
用純正的魔族語,紫川秀指著那個魔族兵喝道。
老魔族磨蹭了一陣,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他耷拉著腦袋望地上,不與紫川秀的眼光對視。望著他,紫川秀使勁地在腦海里搜尋:這個魔族看起來有點面熟?在哪里見過他了?
良久,一個人影漸漸在腦海里浮現。那仿佛是很久遠的故事了。七八零年深秋的那個夜晚,那血腥而驚險的一夜。那時候,此人是高高在上的軍團長,王國貴族,自己不過是一員投誠的叛將。那晚,在這位王國貴族眼里,自己不會比一只爬蟲高貴多少,他拿眼睛掃自己一眼都是莫大的恩惠了。
誰能料到呢?世事竟能做如此大的顛倒。當年的卑微者已成為了征服者,而傲慢者卻淪為階下囚。
紫川秀平靜地說:“葉爾馬公爵,好久不見了。”
被紫川秀叫出了身份,葉爾馬猛然抬起頭。他望著紫川秀,眼神里充滿了迷惑和恐懼。他不明白,為什么眼前的這位人類軍官能一眼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多年前,他見過紫川秀一面。但在那個宴會上的紫川秀,與眼前這個周身鎧甲血腥斑斑的敵將有很大的區別。
他小聲地咕嘟道:“你是誰?”
紫川秀沒時間和他廢話,直截問道:“魔神皇在哪里?說出來!”
葉爾馬傲慢地抬起了頭,一言不發。他那挑釁地沖著紫川秀昂起的下巴分明是無聲地宣布:“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說!”
“好,很好!”紫川秀冷笑道:“塞內亞貴族,果然很有骨氣。”他使個眼色,幾個衛兵會意地沖上去,將葉爾馬從俘虜群中拖出來,拖到路邊的暗地里去。只聽好一陣拳腳與**的激烈碰撞聲和鬼哭狼嚎般的求救聲,黑夜里,魔族俘虜們聽得臉色發白。
過了好一陣,衛兵們拖著葉爾馬——那已經不能說是葉爾馬了,只能說是一堆看起來很象葉爾馬的肉——出來。軍官跑到紫川秀身邊小聲報告:“啟稟大人,他招供了。他說,魔神皇沒有隨第三軍突圍。他和近衛旅都留在包圍圈里面了。”
“什么!”紫川秀失聲叫出來,他懷疑地看了一眼軍官:“可靠嗎?”
軍官也皺起了眉頭,魔族的皇帝竟然沒有突圍而是自愿留下來斷后,這個消息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要不,下官再好好地和他聊聊?”
“算了。”紫川秀看看葉爾馬,他被打得頭破血流七竅流血,已快奄奄一息了。再讓那軍官跟他“好好地聊”下去,估計他就得一命嗚呼了。
“你另外找幾個魔族兵出來,對一下他們的口供,看看是否一致。”
審訊的結果很快出來了,除了幾個死活不肯開口的死硬分子,魔族兵的招供驚人地一致:“魔神皇沒有突圍。他還在二號高地附近,與近衛旅在一道。”
紫川秀眉頭深鎖,想了一陣,他做出了決定:“斯特林和流風霜的兵馬正在掃蕩近衛旅,我們回去作用不大。還是以防萬一吧,萬一葉爾馬撒謊,或者他們都被魔神皇騙了呢?我們繼續追!即使抓不到魔神皇,聽葉爾馬說,羽林云淺雪是和他們一起突圍的,只是在途中失散了。這是條大魚,我們抓他去!”
紫川秀的追擊直到第二天拂曉東方天色發白,此時,追擊的兵馬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士兵們跑得臉色發白嘴唇發青,若不是顧忌身邊的魔族俘虜造反,他們都要在死尸堆上倒下來便睡了。
雖然勞累,但這晚的戰果卻是十分豐厚的,抓到的俘虜長長的一串,起碼有四五千人之多。唯一遺憾的是,其中有分量的將領和貴族沒幾個。除了葉爾馬外,只有幾個子爵、伯爵之類的“白披風”,想抓的云淺雪沒碰到,不知是這位羽林將軍腿腳特別靈便還是黑夜里大伙在道上錯過了。想想,紫川秀倒也沒怎么遺憾。畢竟抓了一個葉爾馬,自己已經夠幸運了,還想再抓一個云淺雪,把塞內亞首領們給一網打盡,那也未免得隴望蜀了。
回程的路上,道上到處堆滿了丟棄的武器、尸體、燃燒的輜重車,滿目蒼夷。后續的步兵部隊已經跟上來了,成群結隊的遠東半獸人兵正在戰場各處搜巡,他們在打劫魔族的戰利品,搜尋漏網的魔族官兵。
雖然疲憊,官兵們卻十分興奮,一路吱吱喳喳說個不停。這晚他們的收獲不小,抓俘與殺敵是同功,紫川秀出手大方,遠東軍功獎豐厚,抓了五千多俘虜,即使其中一半要算紫川秀本人的功勞——估計統領大人也沒那么黑吧?——剩下的一半按人頭分也有每人四五個俘虜的功勞了,這筆賞金可是不少。何況里面還有幾個塞內亞貴族和軍官呢?將來人類與魔族若停戰了,那光靠這幾個貴族的贖金就足夠大伙吃喝不愁。
紫川秀卻沒有部下的歡快心情,他眉頭緊鎖,一路搭拉著腦袋,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有熟悉的部下故意逗他開心:“統領大人,是不是心疼獎金啦?”
紫川秀笑笑:“兔崽子,看牢你的錢袋,別讓他們跑了,沒送到俘虜營的可不能算獎金。滾蛋吧!”
部下嘻嘻哈哈一笑而散,紫川秀若有所思地張望四周,他在抑止著內心彭湃的激動。
人類千年的苦難,終于在今天結束了!
巴丹一戰消滅近四十萬魔族主力,魔族已無力回天了,此戰可永載史冊。
巴丹會戰的意義不單是軍事上的,更是政治上的。三百年前倚靠明王的神力打退魔族兵,雖然也是勝利,但那樣的勝利讓人總讓人覺得不真實,而魔族也不把人類當戰勝者看待,而是把他們看作是躲避在明王羽翼下的寄生蟲。這三百年間,魔族屢次西侵的原因就在此了。他們有心理上的優勢,認為人類懦弱,不配擁有這塊土地,自然好戰了。
但這次巴丹會戰,不是靠明王的神威,不是靠虛無飄渺的神力,而是靠著普普通通的人類兵、半獸人兵真刀實槍地與魔族軍白刃見血廝殺,實打實打出來的勝利,這場勝利打出了人類的威風,拿出來心里塌實!
這一仗,足可為三百年前的藍河會戰洗恥,人類從此揚眉吐氣。
紫川秀唯一擔心的是,魔神皇到底死了嗎?
迎面奔來了一隊騎兵,紫川秀認出是自己麾下的半獸人騎兵部隊,帶頭的領隊正是德昆。他朝德昆揮揮手,后者看到了紫川秀,連忙朝這邊奔來。
“殿下!”德昆依然是紗布包著一只傷眼,身上血跡斑斑,連身上的毛發都被血漿凝住了,隔著老遠就從他身上傳來了一陣刺鼻的汗酸味,那味道太沖了,紫川秀只覺得鼻子一酸,一連打了三個噴嚏——連打了快三天的仗,誰都沒功夫梳洗,紫川秀估計自己的模樣和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殿下!”
“德昆,你站在那,別過來。”紫川秀伸直了手連連搖晃,象是要從手心發出沖擊波將德昆推在三尺之外,一手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怎么?魔神皇抓到了嗎?”
德昆一愣:“殿下,是白川大人派我來接應您的。魔神皇,我不知道——不是您帶兵馬去追擊魔神皇了嗎?您怎么問起我來了?您抓到魔神皇了嗎?”
紫川秀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在追擊魔族兵馬的同時,自己居然忘記把魔神皇可能還在戰場上的事告訴斯特林或者白川了。
看紫川秀臉色變幻,德昆猜他肯定是空手而歸了。他安慰道:“大人,魔神皇跑了就跑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想想,魔神王國的皇帝象兔子一般被您在黑地里攆了一夜,那個狼狽肯定少不了的。魔神皇能從您面前逃跑一次,那他就墜了架子,將來他還會逃跑第二次、第三次的!沒什么大不了的,逃了的魔神皇就一錢不值了,不足為懼了!”
紫川秀也懶得跟他解釋了,問:“主陣地那邊怎樣了?”
“還在打!近衛旅還在負隅頑抗。第三軍撤退后,近衛旅也想突圍,但白川大人把他們咬得死死的,追在他們后面攆著尾巴打。近衛旅跑不快,沒辦法甩開白川大人,只好邊打邊走。后來文河大人過來了,斯特林那邊的軍團也開過來了,流風軍那邊的兵馬也咬上來了——流風家的兵馬真威風啊,高頭大馬,一式全是騎兵——眼看我們的人越來越多,近衛旅知道跑不掉了,干脆就找了個高坡團在那死守,四下全是我們的兵馬密密圍住,聽說帝林大人的軍隊也在趕來,他們是插翅難飛了!”
“帝林也來了!”聽到這個消息,紫川秀喜出望外。對于這個大哥,他有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和相信,帝林來了,那就再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那我們快回去,魔神皇可能就在被包圍的近衛旅里邊!”
“什么!”德昆大吃一驚,隨即,興奮的笑容出現在半獸人臉上。他摩拳擦掌地嚷嚷道:“大人,這下我們可要好好大干一場了!這么多人圍攻,魔神皇就是三頭六臂也逃不掉了!”
遠東軍被魔神皇沖陣殺將如入無物,德昆一直深以為恥。這下有機會復仇,他興奮得雀躍不已。
說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腦門:“大人,忘說了,剛才的道上,我們抓到一個魔族俘虜,很可能是塞內亞貴族。”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临武县|
鹤峰县|
安泽县|
松阳县|
苗栗县|
弋阳县|
梧州市|
普兰县|
民和|
临江市|
岳阳县|
开远市|
克拉玛依市|
垣曲县|
普陀区|
松原市|
通榆县|
遂平县|
高陵县|
渝北区|
陆川县|
松原市|
黔南|
雅江县|
绥宁县|
天镇县|
于田县|
始兴县|
东乌珠穆沁旗|
宁明县|
密山市|
株洲市|
维西|
兴海县|
昌邑市|
广河县|
南京市|
喜德县|
阿勒泰市|
横峰县|
罗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