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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東洋,報紙讀者自帶偏見,貌似已經足矣。
寫好,檢查一遍,用打字機重打一份,將信封交給戚龍雀,交待幾句,讓他給林醒良送過去。
戚龍雀離開后,冼耀文來到樓下,站在樓梯口,看岑佩佩和周芷蘭、王霞敏三人帶著臨時雇來的一幫婦女分包月餅。
幾天前,冼耀文在山今樓為石硤尾下了三萬個月餅的單子,數量不足以人人有份,但只計算孩童,卻是綽綽有余。而且這批月餅比正常月餅的尺寸大1.5倍,厚度也差不多厚1.5倍,切成數份,家人分而食之,不至于只能嘗出咸淡,多少能感受到中秋味。
忙碌了一陣,看著婦女們已經能夠熟練分包,岑佩佩三人帶著一些月餅先行前往石硤尾。
冼耀文遠遠地吊在后面,并未上前,一路跟到石硤尾路口,看著幾人支開攤子,岑佩佩拿出月餅分給路邊玩耍的小孩們,又對他們說了什么,小孩們嘴里咬著月餅,一路小跑回寮屋區。
未幾,一幫婦女跟著小孩們快步圍過來。
正在此時,一輛卡車從遠處駛了過去,眨眼間停下,從車上跳下兩個人,在地上鋪了一塊油布,又配合車斗里的人將一頭頭炮制好的大白豬搬下車。
兩個月餅、二兩好肉、三兩孬肉,這是中秋禮包的組成,一共1.5萬份,先到先得,對反復排隊、重復領取的現象,只能裝作預想不到。
豬肉案擺好,殺豬佬就位,一扇豬肉被剁成一條條,邊上的人用草繩將豬肉一拴。等有了一案豬肉,月餅就開始發了。
初時,人還不是太多,等一批人領了月餅離開,消息就散開了,更多的小孩、婦女趕了過來,也有少數的成年男子。
香港的工廠越開越多,就業崗位卻是越來越少,工廠的崗位只對正當年的年輕人比較友善,四十左右的壯年很難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隨著對內貿易的減少和對轉口貿易的未來悲觀情緒蔓延,碼頭上也不再需要過多苦力,在繁華掩蓋之下,香港的失業率已是頗高。
寮屋區成年男子在家吃閑飯的不在少數,越閑越懶,越懶越閑,肚子吃不飽也不耽誤花花腸子蠕動。
有活干的不會是什么好活,天天累死累活,回家倒頭便睡,對當下盛行的晚間活動參與不積極,妻子受了冷落,只好引進外援,窩在家里的懶鬼便當起了義工。
這樣的齷齪事不少,每次方元珠假借看女兒,實則到冼家改善伙食,都會說起這一類的八卦,誰家的誰被堵在床上,誰又被追得光屁股滿寮屋區轉,一口氣總能說六七八九個。
這還不算大事,太閑了,手會癢癢,很容易就想著賭兩把,社團在對市場的洞察和對服務的認知都處于世界領先的梯隊,寮屋區不是沒油水,就看會不會刮,外面有的,石硤尾都有,大小賭檔也有好幾個,不說掙得盆滿缽溢,起碼不比開戲院差。
“怎么不過去?”
不知何時,齊瑋文站到了冼耀文身邊。
“你怎么會在這里?”
“看一個熟人,路過這里。”
“你很閑?”
“小洋鬼子,牛馬都要喘口氣,何況是人。”齊瑋文吐了一口白煙到冼耀文臉上,輕笑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怎么忽然想到來找我。”
“看見你就過來了。”齊瑋文指了指岑佩佩幾人的方向,“真善還是作秀?”
冼耀文睖了齊瑋文一眼,“有區別嗎?”
“沒區別,對他們來說動機不重要,實惠拿到手就好,但愿你沒想過加倍往回收。”
冼耀文輕笑一聲,“一個人快餓死時給他一個餅,等他緩過勁來,擁有了二十個餅的時候,我從他那里討五個,這算不算作惡?”
“你還真想著往回收?”齊瑋文詫異道。
冼耀文搖了搖頭,“人活著,衣食住行醫,哪樣都少不了,買誰的都是買,為何不能從佩佩手里買?今日因,明日果,不求人感恩,也沒有幾個人會感恩,就當是打個廣告,先混個面熟。”
“為什么是岑佩佩,不是你自己?”
冼耀文嬉笑道:“齊長官,在你的諄諄教導之下,我也算半個情報人員,習慣了低調。”
齊瑋文輕啐一口,“我可沒教過你。”
“我是徒子徒孫,哪用你親自教。”冼耀文摟住齊瑋文的腰,“徒孫和師祖搞在一起,我們是不是大逆不道?”
齊瑋文白了冼耀文一眼,“你什么都懂,手卻不老實,斯文敗類這個詞就是為你這種人準備的。”
“把我往壞人堆里推,你也成不了好人。話說回來,我還沒去過你住處,我們哪天是不是去你那里把合巹酒喝了?”
齊瑋文慍怒道:“為什么不是冼家?我見不得人?”
“我在哪里,冼家就在哪里。”冼耀文撫了撫齊瑋文的后背,“等你最忙的那陣過去,你開始調養身體,調養半年,我們要個孩子。”
齊瑋文囅然而笑,“我之前還在期待你會用什么新鮮手段讓我忠心耿耿,原來還是老掉牙的手段。”
“手段不怕老,實用就行,捆緊一點,我們上床的時候,也不用分出幾分心思防著對方忽然一刀扎過來。”
“我不是武則天,沒那么大野心,你的擔心純屬多余,不過嘛,要個孩子也挺好,不用我說,你也會物色一個隨時能替代我的人,早點物色吧,再干幾年,我想在家專心帶孩子。”
“不著急,等我們有老六或老七再說。”
齊瑋文戳了下冼耀文的胸口,嬌嗔道:“我才不要生這么多,最多三個,一男二女,老大是姐姐,老二是弟弟,老三是妹妹,有姐姐幫忙照顧弟弟妹妹,我一個人能帶得過來。”
“依你,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
兩人在膩歪時,分月餅在順利地進行著,無人搗亂,也沒有狗血之事發生。
反觀兩人,膩歪夠了,齊瑋文拋出一個消息,“劉家儀找到了,在高雄,嫁給了一個飛行員。”
“有劉家儀的照片嗎?我在劉家沒看到她的近照,只記得她小時候長得不錯,如果沒長歪,現在應該是個美人。”
“沒拿到照片,我拜托的人只是從人員登記信息中找到她,聽他說照片上的劉家儀很漂亮。”
冼耀文臉色一沉,“你能不能搞定?”
“你擔心一個普通飛行員的太太對你不利?”
“哪怕只有百萬分之一的風險我也不打算冒,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何況劉家儀還是一個漂亮女人,腳下有捷徑。確定是劉家儀,就把她干掉,身體帶不回來,頭也要帶回來,我要親自辨認。”
齊瑋文蹙眉道:“殺人容易,想把尸體帶出臺灣有難度。”
“人為財死。”
“你肯付出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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