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簡單問候了一下,孟周便想要自然的與他拉開距離,但胡貴卻似乎很想與他結交。腳步很自然的跟在他身側,一邊看向此刻還空無一人的城墻處,毫不掩飾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 “莊道友,您說今天三川會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難道他們真的覺得可以靠這么一場莫名其妙的集會就解決問題嗎?” 孟周看向他,驚訝道:“胡道友對眼下的局勢一點都不緊張嗎?” 胡貴笑道:“都這個時候了,緊張又有什么用?” 孟周認真看了看他,一臉佩服道:“沒想到胡道友如此豁達,確實,事已至此,緊張確實沒什么用。” 胡貴確實不緊張,他反而有些期待。 感覺自己這是撿到寶了,本來只是想要經營一處穩定的資源地,卻沒想到會碰到這種好機會。 他甚至有些期待兩邊全面對抗起來。 為了能夠更多的、可持續的收獲,他甚至考慮要不要暗中拱拱火,形成長期對抗之勢。 眼下情況,很顯然是戴守禮這些本土頑固派穩坐釣魚臺,他已經在心里策劃要不要拉個偏架,將本土派的力量削弱一些。 給那些烏龜殼弄些破綻隱患? 心中這般暢想著,扭頭看去,卻見之前還在身邊的莊道友此刻已經去了另一邊,與另外幾名修士有說有笑。 他心想,待會集會結束后一定要多與這位莊道友親近親近。 這位雖不是靈植師,但卻精通理氣之術,而新開墾出來的靈田,有大半問題用理氣之術就可以解決,雖然這治標不治本,但總比什么都不治要好。 他們“胡家人”有個優點,既然要經營據點,就一定會以最認真的態度來對待,絕不會隨意敷衍。 …… 孟周發現,自己雖然很少參與社交,但想與他社交的人還真不少。 此前,在三川會協調下自己去幫助梳理過靈田地氣的莊田,都主動過來向他問候。 有的甚至還帶著一兩個陌生修士過來,并替他一一引薦。 他們的用意,孟周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面對他們的接近,孟周一點都不拿架子,反而趁著這個機會,合情合理的離開了胡貴身邊。 在近兩百位筑基修士之中,有著類似待遇的并不止孟周一人,所有通曉理氣之術的修士,都受到了熱情的對待。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 而此刻,孟周已經和闞越等人站在了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城墻之上,潘會長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那里。 他的目光從一里外的城墻遠遠掃來,并沒有與眾人寒暄,他仰頭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咱們也就不用等到午時了。” 說著,他頓了頓,而后直接道: “之所以將大家齊聚于此,原因也很簡單。 真兇太狡詐,藏得太深,要是沒個正當理由,無法將其騙出老巢。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將大家全都蒙在了鼓里,我在此向大家道歉!” 他這番話簡單直白,威力恐怖絕倫,就像是在人群中扔了個神魂震蕩的法術。 “嗡~~” 人群發出嗡嗡的低鳴。 有人更是直接朝遠處的潘會長大聲質問:“潘會長,你什么意思?!” “伱有什么證據?” “難道你認為三川塬現在的局面是咱們挑起來的?” “難道你為了平息戴守禮那些人的怒火,就拿咱們這些人開刀?” 潘會長在群情激奮之前,伸掌虛按,道: “大家稍安勿躁,我自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解釋。 大家或許都擔心我隨便找個替罪羊將這次的風波全部扛過去,可我有這么蠢嗎? 要是不能服眾,你們也不會服氣,對不對? 所以,請大家暫且安靜!” 人群中,孟周很明顯的感到,就在潘會長明確說出殺人兇手就在他們這群人中的時候,盧全一身氣機全都處于緊繃的狀態。 或許,這家伙現在的心跳已經快要冒到嗓子眼了。 待人群重新安靜下來,潘會長再次道: “事實上,找出真兇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自從范家主被刺身亡,三川塬的局勢瞬間惡化。 我就意識到,兇手用意歹毒,這哪里是要刺殺范家主,這分明是要將和平安寧的三川塬變成血腥殺斗之地! 我意識到,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本人的能力范圍,于是,緊急向真正有能力解決此事者求援! 請容我為大家引薦——” 就在人群即將再次騷動之際,潘會長伸手一引,他的身邊,忽然多出一個國字臉,方鼻闊口的強硬男子,此人腰間系著一枚印章。 哪怕隔著一里的距離,哪怕那系在對方腰間的印章分明極小,但所有人卻都將印章上的“執法”二字看得清楚明白。 很多曾在青林坊呆過的筑基修士都呆住了,盧全也呆住了。 胡貴同樣是呆呆地看著那個忽然出現的身影,滿臉的不可思議,拳頭一會兒緊握,一會兒放開。 孟周也呆住了。 因為這個僅遠遠見過一面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媚香樓的“蕓媽媽”就是被他輕輕一下拍死的。 也是那一次現場目擊,堅定了孟周“一切皆虛妄,唯大道真實”的理念。 對方一下子出現在這里,他怎能不驚。 但這還不是這一刻他心情的全部,他同樣震驚于潘會長的滑頭。 “或許很多道友對我身旁這位并不陌生,這就是青玄宗執法堂樊副堂主。 深明大義的樊副堂主在接到我的求援之后,沒有片刻耽誤,數萬里馳援,而他在抵達三川塬后,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找出了真兇!” 說著,他伸手一引,道:“樊副堂主,請!” 說罷,他將這注定要大放異彩的位置讓了出來,麻溜的閃身退到一邊。 樊副堂主沒有一點謙虛,目光宛如森然無情的利刃,在人群中掃過。 在他的目光之下,原本還敢跟潘會長嗆嘴的那些修士一個個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再沒有任何一人敢提出質疑的聲音。 有的人心中甚至想,便是這位真的隨便在人群中拎一只出來當替罪羊,難道誰還敢炸刺不成? 而就在樊副堂主的目光之下,原本一身氣機緊繃、隨時都可能暴起的盧全卻忽然散了所有氣機,整個人變得松松垮垮起來,一副認命的心態。 誰會想到,三川會的潘會長會這么“無賴”呢。 這第一回合都還沒開始,直接搖來最終boss,這還讓人怎么玩?! 樊副堂主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而后,便直接盯著某處,冷聲道: “胡貴,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都親自過來了,你還躲?” 他這話一出,胡貴麻了。 盧全則傻了。 “呃?不是我?” 樊副堂主冷淡的聲音繼續刺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前腳才在青林坊搗毀了一處據點,你們后腳就跑來三川塬生事! 離恨教現在已經這么猖狂了嗎?” 胡貴知道躲不掉了,他也沒想躲,現在的他只恨一件事,只聽他咬牙切齒的道: “姓樊的,休要血口噴人,你哪只眼見我在三川塬生事了?” 樊副堂主聽了這話,卻連一句辯駁都沒有,就只是用淡淡的、略帶嘲諷的眼神看著他。 那模樣就像在說,你個邪魔外道,也配讓我下場與你分辯不成? 所有人都知道,走邪道的人都喜歡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所以,聰明的做法當然就是——不跟他講道理啦! 只要逮住了,往死里打就對了。 胡貴恨欲狂,一雙瞪大的眼珠子迅速變得血紅。 這輩子,他都沒有現在這么屈辱過。 就在這時,遠處天空忽然升起一股黑色氣柱,一股詭異的波動從那個方向傳來。 已經在失智邊緣的胡貴忽然扭頭看了一眼,而后再次看向樊副堂主,切齒痛恨道: “卑鄙!沒想到,青玄宗盡是一窩卑鄙小人!” 樊副堂主卻根本不屑回應,他等得就是這個時機。 他知道,離恨教魔崽子有一大半手段都在離恨神像之上。 現在,他安排的另一支隊伍已經將對方的老巢撬開了,他自然不會與這位魔崽子再多費一句口舌。 此刻的他,已經不緊不慢的邁步踏向虛空,以虛空為階梯,向胡貴一步步接近而來。 胡貴見此,已經知道,任何辯解的話都已經沒用了。 心中恨到想要毀天滅世的他,再不做任何保留。 隨著他大喝一聲,人群中,幾位剛才站在他身邊,直到樊副堂主揭破他身份才倉皇逃走的筑基修士,雙眼迅速變成暗紅色。 看向虛空中快步接近的樊副堂主,就像是看見了不共戴天的仇敵,怒吼一聲,便不要命的向他急撲而去。 而胡貴則在他們不要命沖向樊副堂主的時候,向反方向遠遁而去。 可他才剛閃出人群,還沒溜出百丈距離,就被一枚從天而降的執法銅印結結實實的壓在了地上。 而那幾位紅著眼沖向樊副堂主的筑基修士,此刻正被一根根鐵鏈捆綁,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困擾。 他們只是在那里徒勞的、如同野獸一般嘶吼、掙扎、扭曲著。 他們那模樣,看得許多筑基修士膽寒不已。 對于“胡貴”殺人兇手這事,也再沒有任何人有一絲懷疑。 這么窮兇極惡,一看就不是好人! 這種人,背后搞事,將三川塬推到動亂邊緣,這簡直太合理了。 …… 在“胡貴”主動逃出人群之后,樊副堂主便將他輕松解決。 整個過程,他在虛空中行走的步幅都沒有改變。 他腳踏虛空,一步步來到執法銅印上空,伸手一招,巨大的執法銅印迅速縮小,重新系回腰間。 下方,已經被執法銅印鎮壓的破破爛爛的胡貴,口中鮮血狂噴,卻強撐著最后一口氣,看著慢慢走近的樊副堂主。 一邊噴血,一邊聲音低弱的道:“我……我……我是冤……” 下一刻,話還未說完的他,瞪大了眼睛,失去了最后的神采,生命也徹底停止在了這一刻。 一枚游魚般靈活的飛劍洞穿了他的額頭,將他大腦徹底攪成漿糊之后,從他的后腦勺飛出,然后,折回樊副堂主身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