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東宮六率撤出長安,等同太子正式宣布放棄儲位,只等著李二陛下一紙廢儲詔書頒布。 且向外界宣告——儲君之位誰又能耐誰就搶吧…… 無論魏王、晉王,只要有志于儲位,焉能放棄此等良機(jī)?這個時候誰占據(jù)先手,誰就在儲位爭奪當(dāng)中占據(jù)主動, 局勢迥然不同。 程咬金雖為山東出身,但其行事未必忠于山東世家,對于魏王、晉王來說首先要試探一番,探明其心意誰屬、立場如何,若傾向于自己,便傾力支持;反之, 責(zé)務(wù)必想方設(shè)法令父皇收回成命,再更換自己這邊的人入駐京城,宿衛(wèi)京師。 由此,亦可探明父皇心意究竟更傾向于將儲位交給誰…… 一時間,東宮六率撤出長安導(dǎo)致各方措手不及,之后便迅速反應(yīng)過來,紛紛動作,局勢驟然緊張。 其中最苦的便是程咬金,看似憑白得了一個宿衛(wèi)京師的重任,大權(quán)在握聲勢赫赫,卻成為各方角逐之焦點,無數(shù)親朋故舊登門試探,自己卻不敢有任何自身傾向之流露,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煩不勝煩,干脆借口整編軍隊卷輔蓋遁入軍營,任誰拜訪皆一概不見。 …… 宇文士及與尉遲恭私下相會,嘆息道:“東宮弄出來這一手著實高明,一下子便將這潭水徹底攪渾,自己遁入大慈恩寺坐山觀虎斗, 任憑朝中爭得死去活來。” 東宮當(dāng)真完全放棄儲位,徹底躺平?他是不信的,只從當(dāng)下這一手施展出來,便可知東宮仍在垂死掙扎,只不過動作更加隱秘,更加合乎情理,即便陛下看得出來也不會過于在意。 人家連軍隊都徹底撤出長安,擺明了一副徹底退出的姿態(tài),誰能拿他如何? 尉遲恭有些煩躁,喝口茶水嫌燙,便又放下茶杯,問道:“陛下指定由誰率軍入駐長安,等于向外界宣告儲位之人選,所以有志于儲位的幾位親王殿下一定爭個你死我活。可這件事與吾等何干?” 入駐長安、宿衛(wèi)宮禁之職責(zé)幾乎于新任儲君掛鉤,但這件事如何能輪得到關(guān)隴門閥? 畢竟現(xiàn)在的關(guān)隴門閥只得縮起頭做人,以免招致李二陛下清算大禍臨頭,連一個支持的爭奪儲位的對象都沒有…… 宇文士及拿起茶杯,搖搖頭,沉聲道:“未必如此……陛下若已經(jīng)下定決心,大家爭來爭去自是無用,可若是陛下尚未決斷,那么誰都有機(jī)會。” 尉遲恭不解:“就算誰都有機(jī)會,可咱們卻半點機(jī)會也無吧?” 宇文士及喝了口茶水:“你說說,陛下選擇儲君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尉遲恭雖然是武將,但出身名門世家,讀的書不少,這些年在朝堂上廝混也有見識,想了想,道:“最怕的自然是后繼之君全盤推翻陛下的政策,‘人亡政息’這話有些大不敬,但卻是現(xiàn)實,誰又愿意看著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最終改弦更張呢?” 只要當(dāng)下的國策一直延續(xù),即便陛下殯天,亦有如長存;相反,有朝一日新君即位便將他這個皇帝的政策全盤推翻,甚至冠以一個“庸政”之名頭,誰受得了? 宇文士及頷首,道:“正是如此。陛下考慮儲君之人選,不僅要看誰更適合做好一個皇帝,更好看每一個皇子身后的力量以及派系,最重要是各方所代表的利益。利益不同,路線便不同,治國之理念更加不同……你以為治國那么簡單?一個儲位之歸屬,所牽動到的利益已數(shù)之不盡,更遑論執(zhí)掌天下的皇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