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柔媚秀麗的美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幾乎腫成了豬頭,狼狽,狼狽不堪,卻沒有了美人雨打殘花的凄美,鳳湛芳偏生毫無自覺,只覺得雙頰火辣發痛,又恐懼于弄砸了事情,下意識捂臉欲泣,眸光流轉。 美人垂淚,那是能夠讓人心肝尖兒打顫的精致。 若是在中原,有詞牌名就喚作是眼兒媚,甚么醉人花氣,午夢扶頭,甚么春慵恰似春塘水,盡數都是些講美人美景的詩句。 可看著一個豬頭故作媚眼卻真的能夠讓人把隔夜飯都給嘔出來。 先前眼睛里面看著冒火的各家少俠,草原貴族都有些不自在,干咳兩聲,默默移開了目光,先前對著美人舞劍喝酒,怎么喝都喝不夠,酒不自醉人自醉,現在杯子里的馬奶酒,突然就不香了,寡淡無味。 赫連憐陽目瞪口呆,然后幸災樂禍,嘴角勾了勾,露出左邊的尖牙: “這……這是掀桌子了?” 旁邊的女子道: “大概如此。” 赫連憐陽仔仔細細端詳了下先前比起自己都好看許多的江湖女俠,抿了抿唇,臉上浮現出沉痛的神色來,霍然起身,看著藍衫樂師,厲聲喝斥道: “你在做什么?!” “撫琴之后,定要好好責罰!” 下手黑啊。 赫連憐陽悲痛萬分,嘴角勾了勾,注視著漲起來的臉。 一般人的巴掌打出去自然不會有這么大的后果,腫地這么大…… 狠啊。 沒有要性命,可是這樣一個注意容貌,享受周圍權貴弟子追捧的美人兒當眾被打得近乎于毀了容,心中所受屈辱之大,于這天地間,也便和死了沒有區別了。 多大仇啊。 赫連磐把手里的酒杯湊在了嘴邊,卻只剩了一半的酒水,眼里有些呆滯,好幾息才回過神來,兀自有些難以冷靜。 他心思靈動,當下里暗自覺得先前那氣機如雷鳴,顯然是入了六品境界的表征,心里面好一陣詫異,天地之間,武者不少,但凡是勤快些,能吃苦,有一門不算太歪地厲害的武功秘籍,是個人就能夠修行到七品境界,區別只是幾歲修行到罷了。 十六歲的七品,和六十歲的七品,云泥之別。 不過一旦入了六品,就算是七十歲的六品,也會受到各處恭敬待遇,就是出身不凡的武者,心里頭看不起這個年紀才過龍門,口中稱呼一聲老前輩是沒差的。 何況是這二十多歲的六品。 四品不知道,但是這幾乎打了鐵是要入五品境界的苗子。 是北匈王庭的后起之秀?不對,看上去,那張臉倒像是個秦人,也彈琴。 秦人。 一身大俗氣紅袍的周和璧恍惚出神,他雖然只是打算做壁上觀,但是赫連磐的手段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給人破去,還是讓他覺得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而且對方出手的法子,讓他有著熟悉的感覺。 秦人…… 老人的眼底升起一道陰翳。 秦蠻子。 ……………… 過去了好一會兒,眾人方才回過神來,然后就覺得臉上一陣掛不住,赫連磐看了一眼垂眸撫琴的藍衫樂師,那琴算是上品的器物,但是此刻七根琴弦根根全都被劍器掃斷。 凝氣為七弦。 撫琴錚然鳴嘯若雷聲。 這樣的手段,顯然不是尋常武者所能夠做到的,就算是在六品武者當中,也算得上是內功深厚,赫連磐想了想,低聲道: “勿要激他出手。” 旁邊青年點了點頭。 王安風一曲撫罷。 曲文琴上,七根琴弦終于支撐不住,疲軟下來,構成琴弦的氣機散去,復歸于天地之間,王安風抬眸,感覺到周圍視線的匯聚,神色平淡無波。 放下琴,可以拿起劍。 他想要的東西,和這些人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 以劍落子。 琴弦長相思。 氣機擴散之處,七根斷裂琴弦微微浮空,一如先前,劍氣肅殺,覆蓋于其上,即便只是六品境氣機,也已經足夠。 無人察覺琴上異樣,有人起身將狼狽不堪的鳳湛芳攙扶回去,那幾位貴胄子弟彼此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臉上帶著憊懶笑容,拍了拍手,道: “彈得好琴弦。” “這個樂師很有幾分意思,今日多彈彈,便與我彈一下大秦那邊的風光曲,彈地好,就給你些黃金,彈不好,就給鞭子。” 另外一名女子對于這個讓鳳湛芳吃了苦頭的藍衫樂師沒有甚么惡感,但是既然領頭的赫連磐開了口,便也不妨順便踩上一腳,當下笑道: “不可,不可,大秦的曲風太柔和,沒有甚么意思。” “便與南人一樣,性子軟綿綿不堪用。” 先前開口的青年似乎要斗氣,大聲道: “怎得就不可了,樂師你不必在乎她的胡話,我與你說,要你奏秦樂,就是秦樂,不彈的話,可要在憐陽公主面前,給你來上幾個鞭子了。” 女子亦道:“怎得,只是你有鞭子,我就沒有鞭子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