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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容楚到來-《鳳傾天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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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再見,必不再為人欺辱!”

    言猶在耳,仇人卻已經到了眼前……

    邰世濤牙關發出格格輕響,身子微微顫抖,別人還沒發現,景泰藍已經注意到,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邰世濤一低頭,看見孩子仰起的小臉,水汪汪的眼神滿是困惑,那般困惑澆熄了他滿心的激越,他深深吸一口氣,從齒縫里低低道:“西!局!”

    他聲音很低,滿腔恨意蘊在齒間,以為沒人聽見,不想身邊小子點了點頭。

    “你也知道西局?”他愕然。

    “你不也知道嘛。”景泰藍往他身后縮了縮,奶聲奶氣問。

    “我當然知道。”邰世濤冷冷道,“我要救的那個人,就曾被西局險些殺死……”

    景泰藍不說話,忽然想起奶娘水娘。那女人影像在腦海里已經模糊,可他記得她的胸,記得她抱自己在懷里,連哭帶笑的瘋癲。

    對面的常公公卻沒注意邰世濤,邰府相遇那日他本就沒正眼看過邰家這小子,幾個月來邰世濤也曬黑了,臉上線條更為硬朗英俊,他已經認不出。當然對邰世濤身后暗影里的景泰藍更不注意。

    他在馬上,皺眉用一張手帕,擦了擦剛剛施了毒藥的手指,順手將手帕扔了,手掌一翻,出示了一個藍底銀字的牌子,隨即淡淡道:“對面,是上府還是天紀,哪位將軍?我等西局公公,前來北嚴公干,既然相逢,便請順便護送我等進北嚴。”

    常大貴那個副將,和主將一個脾氣,看不得對方裝模作樣,眉毛一挑便要說話,邰世濤忽然上前,賠笑道:“西局公公光降,自當效勞。”

    “你小子識相。”常公公點頭,這才瞄他一眼,忽然皺眉道,“有點眼熟呀。”

    “在下曾在京中求學,想來有幸見過公公。”

    常公公隨意想了想,無可不可點點頭,手一揮,“聽說西番主營已經被破?正好,稍后天紀和上府應該就會趕來收拾殘局,我等要提前穿過主營辦事,速速帶路。”

    “是。”邰世濤態度恭謙,親自上前為常公公牽馬,引得他的士兵面面相覷。

    常公公卻很滿yi,一路上也便紆尊降貴和邰世濤說上幾句,邰世濤又曲意逢迎,不一會兒兩人已經談得熟絡,只是常公公嘴還是太緊,始終不肯透露自己到底來北嚴干什么。

    邰世濤心中暗暗焦急,他看見西局的太監,便直覺不安,只是西局的太監終究還是訓練有素,這話,不是那么好套的。

    “喂,你要干嘛?”當他落后一步思索對策時,景泰藍忽然在他身后用氣音問。

    “套話啊,真難……”邰世濤下意識答,忽然反應過來,輕拍一下他的腦袋,“小孩子問那么多做什么?別亂說話!”

    景泰藍不做聲,過了一會兒拉了拉他袖子。

    邰世濤感覺袖子里被塞了樣東西,低頭一看,是個金牌,藍底金字,上書“日宸殿”。

    這是當初太史闌在奶娘水娘身上搜到的金牌,先前給景泰藍整理逃亡行裝時也給他塞上了。

    邰世濤怔了怔,景泰藍對著他嘻嘻笑,他并不太清楚這令牌的作用,但當初奶娘要他拿出這令牌,然后兩人依此逃出宮廷,他記得路上遇見西局太監,他躲在奶娘懷里,奶娘出示令牌也就被放行了。

    邰世濤看看令牌,想起剛才常公公出示的西局令牌,心中忽然一動。

    這令牌,是不是也可以號令西局?

    不管如何,試試看吧。

    邰世濤將牌子系在腰間,放下一半衣襟遮住上端金龍紋樣,只露出下面日宸兩字,策馬追上常公公,故意繞著他走了兩圈。

    第二圈果然常公公就發現了那令牌,不禁一怔,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隨即臉色大變,瞬間對邰世濤神色恭謙,笑道:“失敬,失敬,沒想到兄臺您也是自己人!”

    邰世濤大喜,知道令牌果然有用,當下加意籠絡常公公,常公公懾于他“身份”,以為他持有高級令牌,想必另有秘密任務,也不敢多問,但邰世濤問起他的任務,這回他不敢再不回答,湊近邰世濤,神秘兮兮笑道:“兄弟您下問,也沒什么好瞞的,我們們奉總局命令,前來查看北嚴軍情,如果還在戰事之中,則督促天紀上府出兵,隨即以北嚴軍事總指揮太史闌守城不力將她問罪。”

    邰世濤心中一跳,壓低聲音問:“如果北嚴守住了呢?”

    “那自然要恭喜她,予她嘉獎,升她職位,讓她到西凌首府昭陽城授勛。”常公公咧開嘴角。

    邰世濤剛剛放下心。

    就聽見常公公忽然語氣陰森,伸出手掌,狠狠一劈!

    “然后以她私通西番為名,秘密逮捕,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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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地正法!”

    刺客們說出的四個字,驚得連耶律靖南都跳了一跳。

    他愕然看看刺客,再看看太史闌——這女人不是護衛北嚴的功臣嗎?如果不是運氣好,剛才她就已經是刺殺敵軍主帥的大功臣,怎么天紀的少帥,要將她就地正法?

    但耶律靖南已經沒有時間驚訝,此時他終于聽見外頭的廝殺聲,從城內各處傳來,越來越逼近,無數火把燃起,點點星火,閃耀在漆黑的夜色里。

    他驚得顧不得傷勢,猛地站起——有人夜襲!這時候哪來的人!是這次刺客帶來的?所以他們能闖到這里?

    天紀屬下的精英執法隊隊員們卻也在面面相覷,他們是執行少帥命令的暗殺隊,擅長潛伏和暗殺,并不參與作戰,這次來也是一個十人隊,一路潛伏而進,自然不是他們干的。

    不過這些人這時候回想起來,也覺得這一路闖進來太過順利,他們本來是打算悄悄穿城而過,并不驚動任何西番士兵,進入北嚴內城,殺掉太史闌的,結果在接近耶律靖南主營附近,發現有亂象,且護衛人群空虛,臨時起意想要刺殺西番大帥,立個大功才沖了進來,不想竟然在這里遇見太史闌。

    那現在在外面作戰的是誰?城內四面火光,敵人竟然從四面八方進行攻擊,一定人數不少。

    這幾人對視一眼,不管來的是誰,總之都是己方,沒什么好擔心的。

    “拿下他們!”耶律靖南強忍痛苦,拔出腹中金劍,匆匆做了包扎,一邊指令手下護衛留下包圍這一群人,一邊帶人轉過廳堂——他沒空在這里追究,他要出去指揮作戰!

    耶律靖南的護衛包圍上來,天紀那幾個刺客眼珠一轉,忽然道:“我們們來,是要殺太史闌,和我們們比起來,她才是你們最大的敵人,你們罷手,讓我們們殺掉太史闌,然后我們們自會退走,不插手此間戰事,你們也少犧牲幾人,如何?”

    那群西番士兵對視一眼,剛才刺客到來那一劍他們也看見了,自知不是對手,實在沒必要拿自己小命去填,都默不作聲向后退了退,散開包圍。

    天紀屬下那幾個暗殺隊員哈哈一笑,提劍向太史闌逼去。

    太史闌望定他們,眼神中并無畏懼,忽然啞聲道:“天紀少帥?紀連城?”

    “你是要記住少帥名字,好將來下地獄參拜嗎?”領頭男子笑道,“也無妨,不過怕你得等最起碼一百年。”

    太史闌不說話,望定他。

    她滿臉沾著自己的鮮血,越發襯得眼神黝黑,因為長久沒有好眠,黑色瞳仁四周泛著幽幽血色,似一簇簇飛舞的烈焰,她看人的眼神專注、堅定、充滿恨惡和殺氣,先前的悲憤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殺意,鋼鐵般,銳利地逼了來。

    就是這些人。

    就是這些無恥、無用、無情、而又偏偏竊據高位掌握他人生死的人。

    就是這些內心里藏滿陰私骯臟,只會崩毀而不能重建,卻又不愿他人重建的人。

    憑什么想要抹殺她?憑什么?

    那領頭人原本嬉笑自若,頭一抬jiē觸到這樣奇特而可怕的目光,殺人如麻看管生死的人,竟然也心中一凜,忍不住倒退一步。

    隨即他驚覺自己的失態,定定神獰笑一聲,上前一步,舉刀劈下!

    “呼!”

    驀然廳堂里卷起一陣風,風聲自地上起,轉眼就越過那群刺客,風聲裹著一條修長的影子,暴起的剎那就已經抵達刺客的背后,隨即橫肘一擊,擊出的肘影因為太過兇猛,瞬間凝結成實影,砰然一聲,那刺客如被重錘擊中,生生被這一肘擊得飛起,噗地噴出一口混雜著內臟碎肉的鮮血,啪地撞在了墻上,嘩啦啦一陣煙塵瀉落,墻上生生被撞出一個人形的洞,而那人竟然還嵌在墻內,竟然因為撞入得太深,沒有掉落!

    廳內一霎那陷入絕對的寂靜,那是震驚和恐懼的情緒集合,人們定定地看著那人的后背——已經塌陷下一個拳頭大的深坑,可以想見,這人內臟一定全部碎了!

    太史闌仰頭注視那人,她今天也算見識到了,什么叫“一巴掌拍你到墻上,摳都摳不下來。”

    “砰。”打出那兇狠一肘的李扶舟,停也不停,一個轉身,手中忽然多了剛才刺客的劍,他扭身,錯步,藍色的寬袖翻飛而起,劍光如流星,剎那自袖中穿出——

    “咻咻”兩聲,雪亮劍光直直延伸如絲絳,瞬間擊中沖在最前面的兩人,濺血花數朵,盛開在白色的劍光云浪間。

    身姿微斜,衣袖翻舞,劍在肘底的李扶舟,回眸的眼神平靜而凌厲,一霎那美如天神。

    連太史闌也有些發怔,“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是不是也這般風神凜冽,驚艷剎那?

    “砰。”

    天神忽然自云端墜落,李扶舟身子一晃,似乎要倒,然而最終他只是撐劍慢慢坐下,坐在太史闌身邊。

    他看起來力竭,其余刺客卻不確定他是使詐還是真的受傷,被他連殺三人的手段和劍術所驚,一時不敢上前。

    李扶舟也開始咳嗽,一邊咳一邊卻在笑,低低問太史闌,“如何?解氣否?”

    太史闌注視李扶舟唇側淡淡血跡,點點頭,“解氣。”停了停,又道:“太用力了,接下來你怎么辦?”

    她想起耶律靖南的警告,李扶舟已經被截脈,三個時辰內不能動不能妄動真氣,否則后果堪憂,她知道耶律靖南不是虛張聲勢,真不知道李扶舟剛才是怎么能沖過來,發出那兇狠絕倫一擊的。

    “哎……”李扶舟似有些出神,想了想笑道,“有時候人著急起來,真真是沒理智的。”

    太史闌正要說話,忽然李扶舟一把抱住她,向外一滾。

    “砰”一聲,墻上的尸體連帶碎磚大片砸落下來,李扶舟合身一撲,將太史闌護在身下,黃灰色的泥磚砸在兩人臉側,濺了一頭一臉蓬蓬的灰,一塊碎磚從太史闌頰側劃過,帶出一滴朱紅鮮血。

    “沒事吧……”李扶舟捧起她的臉,趕緊用袖子去給她擦拭傷口,又怕袖子染了灰土導致她感染,急急忙忙翻起袖子換干凈地方再擦,順手撕下另一半的干凈袖子,要給她包扎掌心傷口。

    太史闌咳嗽,按住他的手,低低道:“那么多傷,那么多敵人,你還管這個……”

    李扶舟沒有停手,只輕輕道:“就算下一刻咱們一起死,我也希望你痛苦能輕一點,少一刻。”

    太史闌的手指停了停,李扶舟抬眸對她一笑,只覺得她手指涼,而輕軟。

    然而此時,醒過神的眾人,都已經舉刀逼了過來。

    “對不住……”李扶舟每說一個字,唇邊都不可自控地溢出一點血絲,襯他蒼白臉色,平日溫和里多幾分凄艷,如染血的美玉,“我不能……再救你,但我可以……死在你前面。”

    刀光一閃,他忽然抱緊了太史闌,一個翻滾將她藏在自己身下。

    而頭頂,群刀再次劈下。

    太史闌卻忽然勉力抬頭——她聽見嘯聲——

    清越的、綿長的、充滿警告的嘯聲,自城那頭響起,像一條長龍,駕云御風,穿越天穹,滾滾而來,起頭的那一刻還在天外,尾聲已經到了眼前!

    有客云外來,嘯聲動全城。

    嘯聲驚得無數正在和夜襲南齊軍作戰的西番兵仰頭四望,驚得耶律靖南臉色發青拍馬遙望,驚得廳堂中正待下殺手的人們,齊齊一震。

    就這么一震之間。

    呼啦一聲風卷門簾,簾子啪嗒甩在墻上,人影一閃,已經出現在門口。

    ------題外話------

    有親說容楚來就給票的,這可來了,給不給?給不給?哈哈。

    我曉得有親要罵我無恥了,一個影子也好意思說來了,咋不是來了?你能說這影子不是容楚么么么么么?影子都到了,男人還會遠嗎嗎嗎嗎嗎?我為了響應你們呼喚早點寫到他到來我百忙中拼命多更了兩千字我容易嗎嗎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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