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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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云青宇一萬個不肯相信,然而事實俱在,老祖的弟子們一入樹林就無聲息,根本沒有爆發戰斗,隨即自己遇襲,遇襲時聞見的甜香,很可能是一種毒,而老祖就擅長用毒,手下弟子尤其擅長逼供,這種毒能放大人的痛感,不是老祖的還能是誰的?
“不用浪費力氣打人了,解決掉吧。”袋子外有人淡淡道。
云青宇心中一緊,隨即聽見啪啪幾聲輕響。
袋子外有人淡淡道:“這毒針足夠送他上路了,我們先離開,明天云家的人自然會找到他的尸體,有這些傷痕掩飾,誰也看不出他怎么死的。”
袋子一動不動,剛才的掙扎都沒有了。
袋子前,站著幾個人,一個堯羽衛從袋子上取走幾根針,一個堯羽衛鼓著肚皮站在那,還有穿著雷昊衣服的君珂,淡淡負手站在那里。
她看著樹林的方向,一隊堯羽衛帶著五百奴隸無聲地出來,領頭的人對她做了個“解決”的手勢。
君珂心中一凜,她知道又有六條性命因為自己的命令而消失。
君珂來自現代,她對生命有種凜然的敬畏,但身處弱肉強食的異世,有些事不得不做取舍。
蒼芩老祖和他的門下,雖然今天才第一次照面,但之前君珂就打聽過他們,這一群人從武功到心性,都很有幾分邪惡,如果給這些人借助云家把持云雷,將來云雷必然遭受浩劫。
君珂和納蘭述都曾發誓護佑云雷,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君珂戴著手套的掌心,擱著幾樣奇形暗器,這是她剛剛從那幾個人手里獲得的戰利品,用來給云青宇聞的毒香也在其中,蒼芩老祖門下是有些新奇玩意,不過可惜,他們遇上的是更為狡詐多變的堯羽。
堯羽雖然失去了小陸,但后來有了鐘情,鐘元易這個兒子,是天生機關好手,臥病多年,精力全放在這上面,后來也被堯羽狠狠壓榨了一把,堯羽現在各種奇怪武器,比以前小陸在的時候還多。
君珂對蒼芩老祖的東西很感興趣,小心地將東西收起,做了個手勢。
那個鼓著肚皮的堯羽衛,立即發出了酷肖剛才蒼芩老祖的二弟子的聲音,“哈哈,沒事了,走吧,回去還得向師父稟報一切順利。”
這位,是擬聲高手,全才的堯羽,每個人都幾乎有一項自己的特長。
君珂微微一笑,踢了踢麻袋,染了血跡的麻袋一動不動。
君珂眼底閃著詭譎的光,手一揮,帶人沒入黑暗之中,她還有個場子要趕呢!
人已經走光,半晌,冷風中的麻袋,忽然動了動。
隨即“哧”一聲輕響,麻袋被劃破,已經該死去的云青宇,竟然從里頭艱難地鉆了出來。
他臉色蒼白,唇角染血,眼底閃著獰狠痛苦的光。
他的手指,緊緊按在胸前部位,那里的衣服上有幾個針孔,卻沒有血跡。
云青宇垂頭,跪在地上,重重喘息,幾分痛恨幾分慶幸。
如果不是自己穿著護身寶甲,剛才就給這些奸人害了性命!
云青宇喘息半晌,支身而起,跌跌撞撞奔向黑暗之中。
這一晚的事情還沒完,東城門樹林外引去了云青宇,西城門半個時辰后,又有幾匹馬風馳電掣而來。
這些人風塵仆仆,看樣子就是走了遠路,和先前云青宇那一行人的閑散截然不同。
而在城門處,雷家新聘請的童供奉,也就是先前險些置君珂于死地的那尖嗓子姓童的,鐵青著臉色,帶著一大群人等待迎接。
他先前沒抓到那個偷聽的,此刻一肚子怒氣,也因此感覺到危機,所以親自帶了不少人在城門守候。
童供奉一雙陰冷的眼掃視著四周,一臉找麻煩的晦氣,四面給他看見的人,都瑟瑟低下頭去。
城外來人的馬已經很接近,當先是雷家出門遠接的人,其后便是那號稱大燕雙雄的常氏兄弟。
童供奉桀桀一笑,正要上前寒暄,忽然一條人影,自他面前橫飛而過。
童供奉一抬頭,看見那人背影,不禁一怔,道:“二少,你來干什么?”
黑夜里那人穿著打扮,赫然便是雷昊,背著兩個錘套,雷家的人,很多人用雙錘,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
“我聽說常氏兄弟一門硬功獨步天下,今日便想討教一下!”“雷昊”低笑,“請童叔叔幫我掠陣!”
“胡鬧什么!”童供奉在雷家極有地位,敢于呵斥這位二少爺,“常氏兄弟是貴客,遠道而來,你爺爺你父親還等著迎接,你怎么可以在這里向兩位高手無禮!”
“他們一旦進城,到了我雷家,我再想請高手喂招也不行啦!”
“二少你!”童供奉跺跺腳,雖然覺得不妥,但也沒太擔心,說到底他對常氏兄弟的武功也有好奇,武人都有爭強好勝之心,也想借二少這次討教看看人家虛實,反正在他看來,憑二少也傷不了人家,大不了到時再給人家賠禮就是了。
背對他的蒙面君珂,冷然一笑。
她猜得到這些人的心理,此刻夜晚,城門之前,她穿著雷昊衣服突然出現,語氣中熟悉自然,對情況了如指掌,這些人,哪里還有懷疑?
她身邊就是那個會擬聲的堯羽衛,剛才和童供奉說的所有話,就是他開的口。
君珂一個人,沒有把握正面對上三位高手和十幾位護衛,所以,“雷昊”來了。
隨即那堯羽衛退開,君珂撲向愕然看來的常氏兄弟。
“兩位高手。”她面對這兩人,用只能他們聽見的聲音,帶點譏誚地道,“大燕的武門雙雄,聞名久矣,不過到底斤兩如何,介意給雷少我領教一下嗎?”
她語氣用詞,都帶點居高臨下和不信任的味道,聽在遠道而來的常氏兄弟耳里,自然而然便以為,雷家不信任他們的能力,這是派人來考量來了。
兩人自然覺得羞辱,冷哼一聲,一甩手甩掉外衣,大冬天露出一身勁氣內蘊的腱子肉,暴喝一聲,“來吧!”
君珂哈哈一笑,一反手拔出身后小錘,隨手一掄,拋開一道深黑的弧形,勁風雄渾,呼呼卷起地面落葉。
這正是雷家錘法起手式第一招,童供奉自然認得,更加不會多想,干脆退到一邊觀戰,想著等下少爺輸得狼狽,自己該怎么出手救下他。
錘子是君珂一入城便叫人去打造的,錘法是看雷昊在練武場施展過的,當然,君珂只會這一招而已。
她這一招施展出,常氏兄弟更怒,渾身骨節噼噼啪啪一陣爆響,各自拔出一柄金锏。
重型武器,外家功力,兩人雙锏施展開來時,滿天都似被金光耀亮。遍地旋起金黃色的風,一道道光影回旋浮沉,將地面落葉絞殺。
君珂的身子,也像落葉一般在光影中浮沉,她那柄小錘,在對方相輔相成的锏影里似乎毫無用武之力,黑光穿刺,乍起又沒,每次都被交錯的锏光給逼出來。
看起來是這樣,常氏兄弟卻越打越驚訝。他們每次都覺得能將對方打倒,但每次,那黑色小錘子似乎隨意一揮,黑光一吞吐之間,必然是他們的要害軟肋,逼得他們一次次徒勞無功。
常氏兄弟沒有發現的是,就在這一次次徒勞無功中,他們的戰場,已經離開人群,離觀戰的童供奉越來越遠。
童供奉也沒看出這戰局的詭異,在遠處哈哈一笑,大叫:“兩位常兄弟,手下留情,點到為止啊——”
兩位常兄弟,此刻卻已經心中警兆大作。
他們發現,他們想收手,但那看似雜亂無章的黑錘子神出鬼沒,每次都等在他們要害,根本容不得他們收手,他們想退開,不知何時身周多了一層奇怪的力場,粘膩渾厚,像含了毒液的泥漿,將他們的動作困在了一定的范圍內。
君珂為了不露破綻制敵必勝,不敢用光明功法,在這黑夜里,使用了沈夢沉的內力。
常氏兄弟心中驚駭,對望一眼,都覺得羞憤——自己兄弟,竟然連一個雷家小輩都收拾不下,怎么好意思接受雷家供奉!
“著!”兩人忽然目光一爆,舌綻春雷。與此同時,兩人手中金锏震動,霎那間似乎震動了千萬次,以至于光影暴漲,縱橫交錯,蔓延開數丈方圓,將君珂完全籠罩在內,漫天滿地,全是爆裂的锏影!
兩兄弟已經被逼拿出了最后絕招!
遠處童供奉目瞪口呆,大叫:“兩位兄弟不可——”一邊要撲過來。
君珂頭一抬,眼神里金光一閃。
來了!
就等此刻!
金光凝聚,在那上千的密密麻麻锏影里,飛快辨認出真正的兩柄。
手中小錘忽然橫飛而起,黑色流星一般橫飛過金色的蒼穹,所經之處星光爆裂,鏗鏗兩響,數千锏影凝聚為二,兩柄金锏,霍然倒飛!
沒有人注意到,在那锏影散開方凝的那一刻,有一道冷光,無聲無息橫抹而過。
锏影散,風聲歇,滿地落葉收。
一地落葉,黑暗城門前,三人對面。
一抹風燈冷白光影里,一身黑色錦袍的君珂半跪于地,低頭聳肩,雙手張開,兩手各執一柄黑色小錘,渾身姿態端凝,雖然是一個靜止動作,卻散發出沉凝狠辣的殺氣。
從背后看,她的姿態,像月夜里載著死神命令飛來的巨大蝙蝠,黑色羽翼掠過的地方,便是人命的終結。
她對面,常氏兄弟面色慘白,僵立當地,肩頭鮮血淋漓。
四面靜默如窒息,人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被四面壓下的殺氣驚到不敢言語。
童供奉張口結舌,好半天才震驚地大呼一聲,近乎瘋狂地奔了上來。
“二少,你瘋了,你怎么能……”
君珂頭也不回,還是那個半跪姿勢,反手一甩。
流星趕月,追電逐光,兩個黑色小錘呼嘯而去,砰一聲,重重撞上正狂奔而來的童供奉胸口。
猝不及防的童供奉,仰天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血花降臨,嘩啦啦落在地上,君珂冷冷一笑,對臉色慘白的常氏兄弟比了個“衰”的手勢,身子一聳,黑色的身影如巨鳥般,瞬間沒入夜色霧氣之中。
“二少……”童供奉跌落在地,捂胸喃喃,君珂這一錘,已經破掉了他的護身罡氣。
“我兄弟學藝不精,更兼已經受傷,再無顏為雷府效力。”常氏兄弟的老大臉色鐵青,捂住傷口,冷冷地道,“貴府有二少這樣的人才,何需我等?告辭!”
他頭也不回,帶著羞憤轉身而去,雷家人傻在原處,追也追不及。
“別——”重傷的童供奉支撐起身體想追,可常氏兄弟含憤而走,哪里還能追得回,童供奉回頭看剛才君珂出現的地方,天地寂滅,鴻飛冥冥,哪里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影子?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二少……天啊!”半晌,童供奉雙手捶地,泣血長號,“我怎么就蠢成了這樣!天啊!”
在他的驚心悔恨呼喊里,內城云家的方向,也起了騷動,天地蒼穹忽起風雪,鵝毛大的雪片,呼啦一下落下來。
風雪里云家大門四開,無數武士悍然涌出,涌向雷府。
風雪里雷家的人垂頭喪氣互相攙扶,準備回府稟報今夜驚變。
風雪里雷昊猶自酣然高臥,不知道今晚“自己”幾乎同時接連干下兩件驚動云雷的大事,同時攪翻了云雷最有的勢力的兩家,一個雷昊勾結他人暗殺云家少主,一個雷昊出手傷了雷家外援,不知道從此刻開始,在三個地方出現的“雷昊”,將成為他的噩夢,成為云、雷兩家難解的謎,更成為顛覆整個云雷的起始。
風雪里干完驚動云雷兩件大事的君珂,披上黑色大氅,負手行走在積雪之上,絲毫沒有興奮激動之色,那兩家流血紛爭將要驚動全城,卻動不了她一絲眉端。
她一雙手瑩白如玉,那些人憋屈流出的鮮血,沾染不了她的指尖。
一路血雨里前行至今的天下王者,衣袂飄飄,雙肩載雪,行走在云雷城的冷雪紛飛里,眉目清涼堅定。
那雪花落在她肩,她卻在想著云雷城外餐風露宿的云雷軍。
心此刻很靜、很冷,很硬。
憑什么這些人錦衣玉食,卻將遠歸的游子置于風霜雨雪?
憑什么這些人暖被高臥,卻讓他們的親人在荒野露宿?
你們,這些,冷心冷腸的人,今晚都給我去雪地里凍凍吧。
不僅是云府,雷府。
整個云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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