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鏡像(06)-《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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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山味堂”里仍擺著幾桌宴席。夏末秋初正是賞景的好時節(jié),洛觀村幾乎所有農(nóng)家樂都客滿了,“山味堂”作為最負(fù)盛名的一家,接收的都是提前半個月就全款訂好房間的客人。不過老板好客,即便是沒有訂上的客人,只要跟前臺說一聲,也可以進(jìn)去參觀一下原生態(tài)的農(nóng)家風(fēng)貌。
花崇穿便裝的時候不大像警察,慢悠悠地踱進(jìn)去,像個遠(yuǎn)道而來的、好奇心滿滿的客人。
前臺姑娘以為他也是沒訂上房間,進(jìn)來參觀的游客,熱情地招呼道:“先生,您穿過這個大堂,往里邊兒走,里面還有很多好看的?!?
花崇沖她禮貌地笑了笑,“謝謝。”
“山味堂”確實建得不錯,依山傍水,環(huán)境清靜,偶爾又聽得見喧鬧的人聲,置身其中,有踏入世外桃源之感。花崇走了一會兒,收到肖誠心的微信:錢毛江的家人不太愿意面對警方,不過花隊你放心,這點小事我肯定能搞定,我這就去找政府的人,讓他們出面。
花崇回復(fù)道:沒關(guān)系。
不愿意面對警方?這倒不是什么難事。
不以警察的身份出現(xiàn)就是了。
不久,手機(jī)又震動起來,這次是柳至秦:我到錢慶的家了,他家人看上去挺好說話,一會兒跟你匯報情況。
他彎起唇角,快速打字:行,晚點交流情報。
剛收起手機(jī),一旁的小樓里傳出一陣笑聲?;ǔ缪曂ィ灰娨蝗耗贻p人從二樓走下來。
他們二十出頭,染著發(fā),打扮得過于“時髦”,各種稀奇古怪的流行元素疊在一起,土氣擋都擋不住,很有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富家子女的風(fēng)范,不像是城里來的客人,大概率是本地人。
果然,一個染著紅發(fā),穿著金色蕾絲紗裙的女人沖一個穿白色polo衫的男人道:“二少,你們家的菜是不是改良過了?比上次還好吃!”
“專門為你改良的,喜歡嗎?”被叫做“二少”的男人油腔滑調(diào),說話時還攬著另一個姑娘的腰。
“山味堂”的大廳有一面照片墻,花崇走馬觀花地看過,確定這人就是錢毛江的弟弟,錢鋒江。
眾人嘻嘻哈哈越過庭院,看樣子是要去不遠(yuǎn)處的竹林包房。花崇跟了上去,裝作客人的樣子,一邊賞景,一邊聽他們說話。
言語里可聽出,這洛觀村第一富的錢家目前正是錢鋒江當(dāng)家,老三錢闖江雖然也管事,但人緣不如錢鋒江。而他們的父親錢勇去年患了病,一直在鎮(zhèn)里接受治療。若是老父親一去,兩兄弟就要分家。
錢鋒江領(lǐng)著一幫朋友進(jìn)了包房,花崇找了塊石頭,坐在上面抽煙。
不出他所料,沒過多久,錢鋒江就從包房里出來了,哼著歌往回走。
“二少?!被ǔ缙鹕斫械?。
“嗯?”錢鋒江轉(zhuǎn)過身,狐疑道:“你是?”
“慕名而來的游客。”花崇上前幾步,“聽說‘山味堂’是洛觀村最好的農(nóng)家樂,可惜訂得太晚,已經(jīng)沒有房間了?!?
錢鋒江理了理polo衫,“你認(rèn)識我?”
“錢二少人緣那么好,來洛觀村的人誰不認(rèn)識?”花崇露出幾分討好之意。
錢鋒江顯然非常吃他這一套,“來者是客,訂沒訂房我都?xì)g迎??头繚M了,想加桌吃個席也不是不行,你們有多少人?我讓廚房去安排一下。”
花崇有些尷尬地說:“我一個人來的。”
錢鋒江很是意外,“這里很少有人獨自來玩?!?
花崇笑了笑,“二少,如果想吃你們家的席,是不是必須湊齊一桌人?”
錢鋒江目光在他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一個人確實不好安排,這樣吧,今天我請朋友吃飯,你要不嫌棄,就跟我們一起。他們在那包房里玩牌呢,晚上還要吃一輪,帶你嘗個鮮?!?
“那多不好意思?!?
“這有什么?”錢鋒江大氣道:“出門在外,都是朋友!”
花崇從善如流,隨錢鋒江進(jìn)了包房。
年輕人們根本不認(rèn)識花崇,但見是錢鋒江領(lǐng)進(jìn)來的,以為也是錢鋒江的朋友,便招呼花崇一起打牌。
花崇平時不玩牌,但若是要打,看著也挺像那么回事。
錢鋒江不在,大約是忙農(nóng)家樂的事去了。大家打著打著,就開始家長里短,東拉西扯。
“錢老頭快掛了吧?看二少的意思,估計沒多少時間了。”
“你們說要是以后真分家了,三少能分到多少?”
“‘山味堂’肯定是二少的。二少人好,該二少得。到時候如果他們爭起來,我們家站二少一邊。”
“嘖,二少搶到大頭,對我們也有好處吧?!?
“那是當(dāng)然。”
花崇聽了一會兒,適時地感嘆了一句:“二少這些年也不容易?!?
這話說得極有技巧,不動聲色地挑起話題,看似是在夸錢鋒江,實際上是想引出過去的事。
馬上就有人上鉤。
“可不是嗎!他們家雖然以前就挺有錢,但一家三個兒子,爭家產(chǎn)都得打破頭?!?
“當(dāng)初沒人想過,二少才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吧?”
“那還不是因為錢毛江死了!”
花崇手指微頓,疑惑道:“錢毛江?”
“嗨,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也不奇怪?!币蝗苏f:“二少以前有個哥哥,十年前被一把火燒死了。”
眾人開始哄笑,有人甚至道:“活該?!?
花崇問:“燒死了?怎么回事?”
說“活該”的那人將十年前發(fā)生的事粗略講述了一遍,和花崇了解的一致。但讓他頗感意外的是,這些人對錢毛江的死都抱著幸災(zāi)樂禍的態(tài)度。
既然他們是錢鋒江的朋友,那錢鋒江的態(tài)度便不難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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