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章 居庸關事變-《蜀漢之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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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得知消息后,想必會很快派來援軍,到時只要我們內外夾擊,未必不能擊敗漢軍。”
軍司馬在軍中有類監軍,乃是司馬懿所派,這個時候,肯定不會主張投降。
鮮于輔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軍司馬:
“所言確實有理,那其他人的看法呢?”
底下幽州籍的將領雖沒有說話,但都默契地以目示意了一番。
鮮于輔似乎沒有注意到底下那些人的動作,只是看向軍司馬,說道:
“依軍司馬之見,吾等既要堅守待援,那就須得上下齊心。”
“如今城內將士,多有來自幽州,得聞鄉里落入漢軍之手,未免士氣受挫。”
“今夜有人驟聞城外鄉音,無不黯然落淚,恐怕此時軍無戰心,卻不知軍司馬又當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軍司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軍法豈是擺設?但有怠戰者,斬之!”
魏國法紀森嚴,對于那些普通士卒來說,膽敢逃者,后方家屬,無論父母妻兒,皆要受到牽連。
一念至此,軍司馬心里突地一下,似乎感覺到有什么不太對。
咦,后方家屬?
鮮于輔不等他多想,又問道:
“那依軍司馬所見,倘若太傅派人前來救援,何人可敗那河東翼虎?”
軍司馬張了張嘴,一時竟是語塞。
回答不上來,軍司馬不禁有些羞惱:
“太傅率有河北數十萬精兵,難道還會怕那區區萬人?”
“呵!”鮮于輔似是在冷笑,眼中又帶有輕蔑:
“那不是區區萬人,那是萬騎!是漢軍鐵騎!放眼整個河北,除非太傅親率河北精兵救援,否則,誰敢過來救?”
郭淮?
孫禮?
牛金?
真以為畏蜀如虎是夸大之言?
更別說那河東翼虎還是頭真虎。
“太傅與精兵,皆在太行與那馮賊對峙,不敢稍離。別忘了,太行西面,也有十余萬漢軍!”
“所以我問你,援軍何來?怎么來?誰來?”
“漢軍只要堵上一個月,關城內的糧草便會吃盡,到時候城內吃什么?”
“更別說現在幽州已失,軍無戰心,你斬得了一人,能斬百人?能斬千人?”
軍司馬到了這個時候,哪里還不明白鮮于輔已有了降賊之心?
他立刻下意識地按劍喝問:
“將軍此話何意?莫不成你要降虜不成?”
鮮于輔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掃過底下的將領,特別是那些來自幽州的。
也不知是誰吶喊了一聲,直接撲向軍司馬:
“退無可退,戰無可戰,不降若何?汝要讓吾等送死,那便先送你去死!”
有了鮮于輔的暗示,又有人開了頭,幽州籍的將領一愣之后,皆是拔劍上前。
“賊子,敢對老將軍不敬!”
“反的就是你!”
……
軍司馬雙手難敵四拳,擋住了第一劍,卻擋不住數劍分別從幾個方向刺來。
只聽得慘叫幾聲,軍司馬被刺死,尸首又被剁成數塊,眾人這才罷了手。
對于底下的混亂,鮮于輔垂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恍若未見,又似睡著了一般。
待軍司馬死得不能再死,這才喝令住手,讓親衛進來收拾干凈。
再看看那些沒有動手的將領,皆是面露驚懼,鮮于輔臉上亦有痛苦之色,嘶聲道:
“吾要降漢,非是為一己之身,而是為了幽州百姓。幽州已失,關城內的幽州子弟再無戰心,更別說漢軍還以厚利誘之。”
“今日若是不降,日后吾等莫要說彈壓住軍中人心,只怕吾等腦袋,都要被人砍了去向那漢軍邀功。”
“老夫已愧對國恩,不愿再負同僚。若有不愿降者,可趁著天還未全亮,悄然離去,吾決不會阻攔。”
“愿降者,回去收拾一番,明日隨吾前去南口。”
四面燕歌只是開始。
真要不降,過不了幾日,城內將士怕都要知道只要向漢軍降者,不但得分田五十畝,什稅一,還能免納口賦的消息。
作為在官渡之戰就跟隨曹操的老人,鮮于輔深知這么多年來,大魏境內的百姓過得有多苦。
士氣低迷,軍無戰心的情況下,一旦這個消息傳開,士卒大量逃走就是肉眼可見的事情。
真要逼急了,嘩變也不是沒有可能。
與其如此,還不如能在爭取最大利益的時候,干脆一點。
聽了鮮于輔的話,余者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幽州籍的將領,卻是無不歡欣地向鮮于輔行禮:
“老將軍所言極是。”
“老將軍此舉非是為己,而是為了幽州百姓是也!”
曹魏的幽州系將領,排在前三者,一是閻柔,已死;二是田豫,被排擠出幽州,出任汝南太守;三就是鮮于輔。
同時鮮于輔也是一直守在幽州的老將,在幽州系中低層將領里有著不小的威望。
但也正是因為他是幽州人,在幽州已失,又明知堅守無望的情況下,這才在權衡了一夜之后,就決定投降。
在他看來,河東翼虎率萬騎進入幽州的那一刻,河北這一戰,就已經結束了。
與其垂死掙扎,讓幽州子弟平白送了性命,還不如讓幽州少些戰亂,多留些元氣。
幽州本就是苦寒之地,再加上苛政重稅,百姓這么多年過得實在太苦了。
鮮于輔看著下邊的人多是面有解脫輕松之色,不由地嘆息:
“罷了罷了,只要那河東翼虎當真能遵守諾言,吾便是被世人唾罵三姓家奴又如何?”